“学了数术和政论。”木延安好像没感受到木玥宁的情绪,仰着笑脸回答了王芷溯的问题。
“政论?先生拿朝堂上的事问你们了?”
看着王芷溯似乎平静无波的面孔,木延安表情奇异的笑了笑,答道:“最开始用的是大丽朝的政事做例子,只是二皇兄与先生论了一会儿后无意中提到了朝堂上的事。”
听到木延安刻意将“无意中”三个字重重的念出来,王芷溯浅浅勾唇,摸了摸木延安的头,恍若感叹般的说道:“你三皇兄已经快三个月没有进宫了吧……”
闻言木延安讥嘲的表情几乎要掩饰不住:“总归两位先夫人的忌日他必定是要进宫的,其他时间他不进宫才真正是父皇的好儿子呢。”
“胡说,你不也是你父皇的好儿子?”王芷溯如一个真正的慈母般笑着轻斥道。“算了算了,你们早上起得早,我也不拘着你们说话了,快回宫去歇歇吧。”
“夫人命人做了好些点心,现下应该已经送到华秀宫和永喜宫了,还温着呢!”一旁站了半天没吭声的点纸突然开口,在王芷溯看不到的角度冲木玥宁使了个眼色。
只见木玥宁原本透着沮丧、嫉妒、不甘等情绪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兴冲冲的看向王芷溯,好像在求证什么似的。
“……对,快回去吃吧。延安回去让宫女用热毛巾给你擦擦头发,别汗湿着头发午歇。”王芷溯只顿了一瞬,随即毫无痕迹的接上了点纸的说辞,见点纸还要说什么,她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点纸,然后柔柔的摆摆手,意思是让人领着两个孩子回宫去。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点纸一人面对不辨喜怒的王芷溯。
“你跟了本宫几年?”王芷溯微眯着眼看向门外刺眼的阳光,语气慵懒的仿佛是在闲谈。
“回夫人,八年。”点纸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回道。
“嗯……怪不得,你是当年补上来的人。”王芷溯将目光缓缓挪到了点纸身上,意味不明的说道:“想必家里把你送进宫侍候的时候应该有人告诉过你,你是本宫身边的第二个点纸。”
点纸的确听说过这件事,但只知道当年燕娉婷和花灵秀身死,赵诗诗发癔症的前后一段时间,宫里一下子空出好多位置……现在再提这件事,她的后背似乎窜上一股寒气一般,忍不住的发抖。
“奴婢只是不忍见三公主那么失望……”点纸辩解的话只说到一半便住了口,她也是王家专门教出来送进宫的,虽然王家可能比不上花家历朝历代往后宫送的女儿多,但毕竟也是存续最久的世家,调教人的手段是一等一的。“奴婢知错。”
她的恻隐之心可能放在任何地方都很合适,但在宫里,只要夫人觉得无用,那她就是错了。
“去领罚吧。”说完王芷溯便不再施舍点纸一个眼神,起身走向书案准备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