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匆匆来报:“礼王妃已经去了三小姐的院子,礼王马上要入正厅了。”
“礼王妃来了?”洛梓文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现在说他是韩墨儿的迷弟一点也不为过,礼王妃心智韬略固然折服于他,但昨日她被妹妹挟持为质险些丧了性命,今日一早还能冒死进宫去求嘉惠帝开恩,这等重情重义之人,怎能让他不心生敬服!
“礼王妃肯定有办法,我去三妹妹院子。大哥你去招待礼王吧,走,仲博,你和我一起去。”
洛梓文拉着曲仲博风风火火地就往洛景恬院子中走。
进了院子,看到好多仆妇趴在窗户上往洛景恬屋子里看。
“看什么呢?”洛梓文问道,他天生面相带着煞气,如今又逢此事,面色自然十分不好看。
众仆妇被他吓了一跳,忙低声说道:“礼王妃正在给三小姐把脉,嬷嬷让大家动静都小点。”
“哦。”洛梓文用从来没有过的低音吐了一个字。
他伸头向窗内看了看,正见韩墨儿三指搭在洛景恬的脉上,微微闭着眼诊脉。
对了,洛梓文忽然想到,礼王妃好像曾经给陆府的五公子瞧过病,病入膏肓的五公子,现在已经活蹦乱跳的了!
思及此,洛梓文心中一激动,一不小心碰倒了身旁的花盆,花盆落在地上,在安静的院子中炸出了一声巨响。
韩墨儿不悦地看过来,消瘦苍白的脸上有一种锋利的凛然。
洛梓文心下一突突,不禁退了一步。
他小心地坐在门前得台阶上,心中暗忖,怕是只有礼王那样的人才能降服得住韩墨儿这种女人吧?
曾经,洛景恬不无可惜的和他说过,若韩墨儿能嫁给他,成为自己的嫂嫂该多好。
现在想想此言,洛梓文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韩墨儿这女人只适合远远地敬畏着,有几个胆儿敢娶回家中做婆娘?
“想什么呢?”曲仲博忽然坐在他身边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在想三妹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洛梓文黑脸一红,忽然有种被原地捉jian的感觉。
他眼神慌乱,不敢正视曲仲博,口中随意扯了个谎。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紧张?
洛梓文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分析自己此时的情绪,他迅速压下心中异样,又开始担忧起洛景恬来。
韩墨儿诊完脉,琢磨着写下了一个方子,交给了旁边的丫鬟。
“礼王妃,都城里的药铺怕是不会卖给我们药了。”丫鬟皱巴着一张脸说道。
“让翠柳与你一起去,就说本王妃伤了要用药,若是有人仍不允药,就和他们说,我自会亲自登门让他们查看伤口。”
这是一句赤裸裸的威胁,礼王破落的时候,又是哪个商户能惹得起的?更别说如今身负盛宠了。
“好的,奴婢知道了。”
韩墨儿摸了摸脖子上的刀伤,昨日夜里尉迟轩已经请太医看过,上了上好的金疮药,包扎妥当了。
“翠枝,让人去太医院再拿几瓶金疮药,就说本王妃这里需多备一些。”
“是。”翠枝应声而去。
吩咐完所有事情,韩墨儿心中松了一松。
虽然洛景恬还在昏迷,仍旧气若游丝,但尉迟景那一剑并没有损其重要器官,现在不过伤了元气。加之,落了孩子失血过多,才更显虚弱。但只要不感染发炎,慢慢调理,即可恢复。
稍稍放了心,韩墨儿才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头脑发昏,四肢泛着冷意。
小丫鬟都被自己支了出去,她起身打算为自己倒一杯热茶。
噗通。
韩墨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韩墨儿睁开沉重的眼皮,好一会才认出这里是她与尉迟轩的寝房。
她看见翠枝正站在桌前,不知摆弄着什么。
浑身依旧无力,嗓子又干又痒。
她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小姐,你醒了。”
翠枝闻声连忙走到床前,翠柳也从外屋快速挑帘子进来,一下子扑到了床前。
两个丫鬟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韩墨儿,嘿嘿地傻笑了一番,才说话。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睡了这么久都不醒,洛小姐都醒了你还不醒。”
“景恬醒了?”韩墨儿的声音又低又哑,将自己都吓了一跳。
未待翠柳回答,尉迟轩从外走了进来,他刚刚送太医离开,进屋便听见韩墨儿的问话。
“你还是先顾顾自己吧。”
今日的尉迟轩看起来有些别扭,脸上有怒气也有压抑不住的喜色,诡异极了。
韩墨儿往被子里面缩了缩,觉得有些害怕。
尉迟轩若是单单生气还好哄,这样奇奇怪怪的他反倒让韩墨儿心中没了谱。
“你们先下去吧。”
尉迟轩把两个丫鬟打发走,坐在床边,双手支在韩墨儿身子两侧,俯身凝视她。
韩墨儿心中突突,赶紧认错。
“我错了。”
“错在哪里了?”
“不应该在雨中跪着,让你担心。”
“还有呢?”
“在大殿上不应该以身犯险。”
尉迟轩的身子又往下压了一压。
“还有呢?”
“还有...”
韩墨儿有点生气,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这种自我批评时间实在煎熬。
“没了。”她自暴自弃。
“没了?墨儿,你知不知道你不单以自身犯险,还拿我们的孩子在犯险。”
“...什么?孩子?谁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韩墨儿有点懵,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