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容易点点头,当下不再犹豫纠结,“咱们先走。”
她现在这状况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没了陷阱和地理优势,有朝廷两名大将率领精兵上阵杀些无头无脑的山匪,总不能一败涂地了才是,不然这国早早覆灭了免得碍眼碍事儿、叫人耻笑。
金武军常年驻扎夏都城外,就算大字不识几个,有些东西却能在耳濡目睹中刻入心底,比如说话办事需谨慎小心,尤其与夏都贵人沾边的,得更加谨小慎微,所以士兵不闻不问地送容易去前面马车。
“大人,要不要去请医师过来?”士兵询问,免得自作主张惹大人不快。
“快去快去!这还要问什么?没看见大人伤的这么重吗?”容易抬上来的时候,小万差点瞪瞎他一双眼睛,闻言,火气噌噌的燃烧。
这些人忒的没眼力劲儿了。
“是。”士兵脸色有些难看,可转头想到容易刚说把山上设有陷阱,联和一身伤痕,平和回应。
“大、大人…你干什么去了?”士兵扭头走了,小万颤抖道。
“无事,刚去办了些事情罢了。”摇摇头,唇瓣苍白如纸、眼眶通红如注血却浑然未知。
“怎么会没事!您、您何时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您看看您自己,几乎成了血人!”小万震惊不已,一模他衣袖,水灵灵湿哒哒,慌张跳下马车,“我去给您拿衣服!”
不一会儿他就取了衣服来,“大人,我服侍您换衣?还是您自己来?”
“我自己来。”
他似乎习以为常,从善如流道:“那我先下去。”
容易换上干衣服就让小万进来收拾收拾衣物,那厢医师、李腾辉也过来了,一把掀开车帘,皮笑肉不笑道:“容大人,听说你受伤了,下官过来瞧瞧!”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赤裸裸的辛灾乐货容易听得出来,淡淡道:“不劳烦李大人了,在下的确受了点伤,但还没有累及性命。”
所谓蚂蚱,有几条绳子时就喜欢四处蹦跶了。
如愿看见容易,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还有一股清淡如水冷幽绵长的香水萦绕在鼻翼,李腾辉皱了皱眉,“哼,说来我们离开时不曾见过容大人,不知大人做什么去了?”
目光逐渐阴冷,闲闲的把毛毯覆盖在腿上,“我有必要向你交代吗?”
“容大人位高权重自然没有必要,只是现下山匪横行胆大妄为,大人行踪诡异又一身血痕归来,不给个交代的话如何服众?”李腾辉不以为意,笑眯眯地拿官场上的话压他。
那边,被堵在马车外的医师只得心中叹息,底下脑袋当聋子。
“质问我?”容易低笑了一声,夹杂着不言而喻的讥讽,“等你有本事做我主的时候再来,赶紧让开,你挡了别人的路。”
李腾辉登时大怒,可也说不出反驳话来,这里他的确做不了主,拂袖勃然变色,“愿你永远有这么理直气壮的时候!”
“承你吉言。”她风轻云淡地回答道。
噎了一下,已是无话可说,李腾辉愤愤而去。外头等待已久的医师汗涔涔上了马车,摸了把额头淋漓汗水,隔着车帘小心翼翼道:“容大人,小人来给您把脉。”
这容大人看着是个文官,竟然这样强势霸道。
“进来。”身躯无力的从马车长凳上滑下,于是整个人窝在灰黑色毛毯里边,像一只慵懒贪睡神色混沌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