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捏好一会儿,“大柱国。”
容易一愣,“大柱国?”
“嗯。”
“哦。”容易冷淡回答,转眼间把木牌塞进衣袖中,大柱国身手强大如斯,不论与他有没有关系小心保密为上策。
“走吧,为了你们的小命记得把嘴给闭上。”
几人一凛,骇然大惊过后郑重其事的保证,“明白。”
“让那个女孩子入土为安吧,不要去寻找他们家里人了。”
这个时代对女子苛刻,虽然不知道她的家里人如何看待她身上斑驳不堪的伤痕,可…这么久没有报官总叫人猜忌。
“是。”
吩咐完了之后容易便准备回去,关于温秋的赈灾事宜已经有了头目,旁的一切说与他无关也不于不可,等要采运送来瘟疫解决,紧接着他要开始着手回京了。
明明是很值得期待和高兴的事情,也许是女子死亡的灵魂没有离开还压在她身上,也可能是一路上百姓门前随处可见的白帆和妇人裁剪的冥纸,头脑依旧沉重,被人强行带上了一具沉重枷锁似的。
瘟疫药材不够,这些天多亏张太医他们可以用各种方法降温调理,但即使这样,城内死的人还是比比皆是。
天气晴朗了,死亡的阴霾依旧笼罩不曾散去。
容易刚刚踏足门槛,下面人来报,“大人,付大人在正厅等候多时了。”
他们这些人比百姓幸运,好的药材几乎紧着他们,百姓生病熬个二十天算苍天保佑幸运至极了,容易却只是病情略有反复,发着烧起了疹子,生命总是无危。
她也提过这事,可显然这种事情触碰了别人的蛋糕,毫无后续。用那些人的话说金武军付出巨大不能优先用药?他们这些朝廷栋梁之臣不能优先?百姓病情严重者已经优先考量了还不够吗?
“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就说等您,还带来了一样东西,用布匹蒙着。”
“我知道了。把这些东西放好,通知温秋府尹和城内生意最好的几家布行老板过来议事,哦对了,还有周将军罗将军李大人,都叫过来。”容易把装老鼠的一堆东西交给他,“让他们快点过来。”
“是。”
告知了小厮容易刚刚刚刚走进大厅,付广率先站了起来,神情肃穆可怕仿若乌云罩顶,“容大人,出事了!”
容易驻足,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心虚躲闪来,他的一举一动仅仅是对所出的事的紧张和惶恐。
“出了什么事?”
“城南水井里人们捞出来了带字的石头。”他说:“我着人带来了一块,没敢声张。”
容易上前伸手问揭开,手腕被他突然抓住,他缓慢摇头说,“人多眼杂,不可。”
容易深深凝视他。
她身上沾的鲜红血液在风干后发黑,像盛开的严冬梅花,头上没有戴冠,用了墨色发绳捆绑,银丝滚边在发林中若隐若现,端正而雍容精致,那双凤眸刺人心神。
直到她看见付广微微缩紧的瞳仁,这才挥手叫人,“你们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