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城以来,我命金武军登记造册后按区域划分,不论灾民还是金武军中人的行迹全在掌控中,可其中从未接触灾民的部分也有生了瘟疫的。”
容易手指扣了扣桌面,节奏平滑,徐徐道来,“如果一个两个也就罢了,但实际数目不在少数,这极为古怪。”
其实这只是借口罢了,古代没有现代那般高超的技术水平和医学水平,人们的防范意识亦远远没有这样的高度,所以他有所规划,能完全落实的概率和程度都不高。
“容大人明察秋毫。”付广沉默一会儿缓缓坐下称赞道。
“无奈之举罢了。”
李腾辉铁青着脸,眼底的阴冷都快溢出来了,“是谁干的!”
这些日子明里暗里他托人花重金在江湖上找了多少名医前来,加之朝廷本身发布的悬赏令,他不知喝了几大桶药水扎了多少针,病情却一直反复不见好转。
可现在居然告诉他是人为的?拿来逗他的是不是。
容易说:“不知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派人抓捕啊!”他把桌子拍的砰砰作响,“难不成要养着他们把瘟疫治好!”
“李大人稍安勿躁,这不是正商量的吗?”付广喝了两口清茶,仿佛他先前因愤怒而狰狞的面孔是面部神经错乱造成的,如今正常后端庄而稳重。
“容大人既然把咱们都叫过来,肯定有了思量。”
容易反而摇头,“辜负付大人期望,在下其实…来找你们商量的。”
“还要商量什么?”李腾辉咬牙切齿,“查,狠狠地查!就是把温秋给我掘地三尺,也必须把人就地正法!容易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顾虑倒是没有……”
“没有顾虑就赶紧下令缉拿啊!”
容易刚开口的话被冷声打断,很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不过现在有新线索可以尽早找到目标,所以才叫大家过来瞧瞧。”
“哪里?”
“便是这布。”容易指了指小厮手中的筛子,“我在一块布上看到了双面绣。”
“双面绣?”在场的几个大老爷们面面相觑,他们寻常不在意衣物花纹,时下又太平,五花八门的绣法如百花齐放。
倒是后边等待的坐立难安的布行老板微微变色,作为老板对这方面都有几分见识和眼力。可牵扯到瘟疫,情不自禁的低头缩脑当鹌鹑。
“诸位老板,温秋中会双面绣的绣娘不多吧?”
容易一开口,装傻是不能了,几位老板面面相觑一番,其中一个肥头大耳豆豆眼的谦卑开口。
“回大人,不多,城中只有我与孙家有会双面绣的绣娘,专供给管家人和富豪用的,因为产量极低卖价较高,所以每年每月用出去的数量相当有限。”
“哦?”李腾辉挑起眉梢兴奋起来,“来人!去把这两家有关于双面绣的账本取来。”
“是。”
容易并不阻止,只补充道:“去把几位绣娘请过来。”
室内逐渐安静,容易又叫下人们送茶过来,李腾辉往外张望时先喝了两口,突然想到什么动作一僵,表情像是吃了一毛毛虫又不能吐出来一样恶心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