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说,他又加了一张,这种黄色的纸略微粗糙,做工不足,被水浸湿后并不像现在的纸那样柔韧,有些地方破了一点点。
容易置之不理,又加了一张。
自之前那一张开始,郑集隐约中意识到点什么,在这一张落下后他意识到了。
窒息的感觉隐隐约约冒出了尖,并不严重,就像大冬天睡觉被子捂住了口鼻,但他无法想象继续加下去的后果。
会死的!
窒息而死!
他惊慌之中伸出舌头顶破了纸张,他开始用嘴巴呼吸,大口大口的呼吸,他的眼神深处浮现点点滴滴的惊恐不安。
锦衣卫中人若有所思的看看,不再声张。
安和想通后目光再落在容易的时候多了些警惕和审视。他从哪里学的这些古古怪怪的东西?
容易默不作声又铺垫了两张,纸张有了些厚度,郑集已经不能用舌头顶破了,他表情慢慢发红发紫,是窒息带来的。
他开始挣扎,双臂一突一突试图从椅子上站起来,乍一看是一条脱离河流濒临死亡的鱼。
“呜呜呜……”
郑集无力哼哼,他目眩神迷,他感觉到心肺里面的空气像虫子一样一点一点逃逸出去,他怎么抓都抓不住,仿佛堕入了幽冥。
那深处无边的混沌,异光翻搅,忽生出层层叠叠的白雾,其中无数双血肉模糊的手竞相朝他抓过来,桎梏他的四肢,把他拖向血淋淋的地狱……
“不不…”他泫然若泣,只觉得胸口越来越沉,那些白森森的手抓拖着他的灵魂远离肉体……
“我不要……你们放开…放开……”
在临界之时,一阵风吹散了迷雾,无数虫子从四肢百骸钻进肉体,一鼓浊气涌上喉咙,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天旋地转,身体从半空中重重垂下,惊惧的伸手胡乱挥舞,可如此无能为力……
“咳咳咳……”
在剧烈咳嗽之后,呼吸慢慢畅通,他抓住了手下因血迹凝固而漆黑的板凳,经脉突起,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
“郑大人,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次?”
耳边惊雷炸响,就是这一声把他带进地狱的,郑集身体猛然一颤,惊惧的瞄容易。
然而容易的表情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不要…不要……”
他颈脖深深的凹陷。
“你说不说?”
“我…我……”
“来。”容易抬手,语调漫不经心,“我们重新来一遍,也就是这纸粗制滥造才费这么大功夫,如果是上好宣纸……”
“我说!我说!!”
一声吼叫打断了容易。
“说。你继续记录。”容易拍了拍站他背后深绝深思的记录人员。
“是我是我都是我干的,这异象的幕后主使就是我。”他躺在哪里,不知是纸张遗落的水珠还是他流下了眼泪,滚滚卷入发林。
“我觊觎贾家的钱财让女儿嫁给他,谁知贾亮此人朝秦暮楚、喜新厌旧,时不时对我女儿拳打脚踢。我派人想方设法败坏名声,又设计毒杀,最后让我的女儿掌权贾家。”
“你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人都贪财好色,她婚后受了刺激不再循序守旧,更视道德教条为无物,我…作为父亲顶多骂上两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