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去的时候李九陷入了昏迷不醒,任由将士掐人中亦不醒人事。
“大人,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现在瘟疫毕竟还没治好,每天发烧染病的人依旧数不胜数,所以大夫并不忙得过来。
“不必,伤心难过会伴着时间治愈,这几日大夫们忙碌的很,若非性命垂危,不必劳烦他们。”
容易说,他每次去的时候,不少大夫和跑腿的累得腿脚发软,黑眼圈堪比大熊猫,有时候困意熏染得眼睛都睁不开。相比之下,因为悲痛而昏迷实在不算是值得劳烦他们出面的大事。
想了想又说:“你去问一下,需要给他用什么药和方法,方便的话带着过来。”
“是。”
将士们的心头莫名暖和,这些日子大夫们的劳累他们光是看着都心疼,脚不沾闯都是轻的,连从大医院出来地位超然的老大人都习以为常的熬到深更半夜、月明星稀之时,其他人更别说了。
虽然这些日子症状稍微得到了控制,可陷入重病的人快把门槛踏破了,哪里还有闲心百里偷闲过来一趟。
李腾辉多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他对李九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带着深深沉沉的怀疑和猜忌,故而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两位老仵作匆匆上去,他们就近小心翼翼的掀开一张脏脏乱乱的布,然后双手合一低头虔诚念叨了一句什么,大抵是请求死者勿怪早日脱离苦海之类的。随后才伸手在四处搜搜寻寻,他们扒开眼睛扒开口舌,拿出自己制作的木签在喉咙和鼻孔里戳了戳,转而浸泡在不知名液体当中……
事况越来越严重,害怕麻烦的百姓早已归家,只剩几个胆肥的四处张望,不过…在看到黑乎乎狰狞可怖的尸体以及扑面而来的人肉烧烤味儿时登时反胃恶心,捂住嘴巴赶紧掉头就走。
容易倒也没说什么,只回眸瞧了瞧跪在边上痛哭流涕的七八个人,其中几个人身上携带明显烧伤,冒着黄色不明液体,衣服沾满了污痕,是从内宅逃出来的幸存者无疑。
“呜呜呜……”
昔日熟悉的面孔如今全部倒下,生命来得快去得也快,迅速到眨眼之间变幻,巨大变故的悲哀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一起袭上心头,因他们心情复杂难辨,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有些则纯属因为亲人去世友人离世而悲痛不已,痛哭流涕。
容易并没有急着审问,今天是第六天,明天就是第七天,大诸国的答复还没有出来,她眼角似无若无的扫过付广的脸颊,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从容不迫模样,在这些人里面倒也不是格格不入。
罗毅跟他一样,不论字画还是白银又或者其他皆一窍不通,没有审讯敏锐的嗅觉,故而他一个人东张西望的看风景。
这一会儿看容易没事儿,他便凑了上来,“容易,你觉得这是人为的还是……”
“当他们查清楚便知道了。”这事在她的意料之外,那只白鸽也并非她有意等待,想了想,容易忽然想到一个被她遗忘的人——小万。
她把小万给扔在巷子里了。
抽了抽嘴角,如果小万还在原处,地方隐蔽,除了她和安和别人只怕很难找到。
抚了抚额头,“周将军,你先在这里看着,我有事要办。”
“何事?重要吗?”
“我跟小厮走丢了,去找一下?”
“什么小厮?”听了一耳朵的李腾辉问。
“差点被你打杀的那个。”容易嘴角忽然一撇,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