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衣袖，转个头和煦有礼的微笑，容易点了点头，双手合一见了一礼，“见过大师。”

“大师都谈不上，只是一个守着这青山、寺庙的和尚罢了。”

“大师过于谦逊了。”不说旁的，就他刚刚使得哪一手，若是下了山，江湖之大何愁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仿佛看出了容易的想法，因而微微摇头，“两位檀越请进。”

容易跟随着他脚步踏入寺庙，“刚刚你说有缘人，不知道有缘人是我两人中哪一位？”

“都是有缘人，众生平等佛法无边，但凡入我归隐寺者皆有缘人。”

“是我目光短浅了。”容易歉意的笑笑，视线从四周慢慢转移，这里依稀可见多年前的痕迹。

菩提成荫，绿草茂盛，落叶悠悠荡荡，鸟雀在头顶巨树上随意筑巢，鹅白石子道路干净明亮不染纤尘，墙壁上随处可见刀剑痕迹，横七竖八深浅不一，包括树木上，无声诉说…多年之前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檀越这边请。”僧人不做任何解释，神色平淡的带路。

小万好奇的左右观看，他父母是世界上最普普通通的一类人，日而息日出而作，忙忙碌碌又庸庸碌碌，至少在被冤枉之前是这样的，之后的日子昏天黑地到彻底长眠于世。

他们家不兴读书，所以…这些地方还是后来在京都偶然见闻的，如今…亲眼见到跟做梦一样。

“归隐寺……”他喃喃低语，心情复杂。

“施主要不要去大殿祈福？”僧人忽然开口，仿佛一眼看穿了什么，可他既没有回头也没有问什么。

“请带路。”

客随主便，容易不太喜欢讲究，反正进了门，现在没有任何目的，跟着又何妨？

“这边请。”

不一会儿他们穿过长廊进入大雄宝殿，巨大金黄色佛身坐在正中央，微微下垂的眼睑益满了怜悯和宽容，钟声从左边钟楼传来，嗡嗡嗡——嗡嗡嗡——

小万有所感触，跪在垫子上虔诚祈福，微微翕和的唇瓣无声说着什么。

容易跟着跪下，僧人拿了一本佛经走向小万，在他正前方坐下，敲击木鱼诵读什么。

过了会儿，闭上双眼的小万突然潸然泪下。

容易闭着眼睛聆听，她没有祈祷任何事没有求任何物，倒不是心中绝对的无欲无求，而是相比较佛祖她更加相信自己。

梵音入耳即过，不在心上停留片刻。

许久之后，小万睁开眼，满眼感激的冲僧人道谢。

僧人回礼，“两位檀越既然来了一趟，不如四下走走，我便不跟随了。”

“可以？”容易问。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