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月郡主告我?”赵廷伟脸色寒冷如冷铁,语调尖锐拔高,脑海中有无数念头掠过却不比此时此刻做梦的感觉,“她疯了,她怎么可能告我?!”
谁家小姐不要颜面!以后还嫁不嫁人了,就算她得盛宠眷顾也该为自己名声考虑一二。
“真的,不敢欺瞒赵公子。”衙役道:“赵公子身上的伤没有没好些,容大人叫人给您上了药,若是哪里不舒服及时叫咱们一声。”
咳咳,一尊大佛,还是先哄着稳着比较好。
事已发生,赵廷伟思考许久终是平静了些,他并不惊慌,反正赵家有的是人来捞他。此时眼底依旧雾霾沉沉,闻言有那么丁点意外,“容大人吩咐的?”
“是。”狱卒连连点头,“可有什么需要的?”
“我要见他。”
“我马上通报给大人。”狱卒麻利应声。
“赵家人有没有来?我要见。”
“呃……”他抹一把汗珠,陪着笑脸,“暂时没有,不清楚什么情况。”
容易这边马不停蹄让仵作验了尸给小女孩供了话,一切办好之后她弹了弹薄薄一沓纸,旋即凝视哭晕过去被衙役抱着的姑娘犯难,天风呼啸,底下草棘只得随风摇摆鼓荡,谁去管断掉的草芥?
她虽不清楚熙月郡主想要干什么,不过放到他面前来了,就注定无法躲避,只能迎难而上。
赵家么?容易心思微动。如今太皇太后的母家,话说如今的太皇太后并不是先皇生母,她在太上皇病入膏肓时送入宫中冲喜,不久之后老太上皇病逝,她成为皇太后,随后先皇先皇后接连逝世,她便稳稳当当坐在皇太后的位置,而当年那个逼迫牺牲嫡女换取荣耀的家族伴随她的脚步成长,越来越庞大越来越雄伟壮观。
成为三大家族巨头之一后越发威风凛凛显赫一时,谁人不避其锋芒?熙月郡主正面杠上了赵家,想干什么?
容易轻轻的抽了抽鼻翼,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喝着茶水,示意衙役把人放椅子上歇息一会儿。衙役陪在一边满目同情,这小姑娘着实无辜可怜,爹娘去世陪着奶奶到夏都省亲,结果奶奶被马撞死在城门口,无端招惹到两位贵人。
在他思虑间,容易托着下巴沉吟道:“不如你去问问熙月郡主,能不能把这姑娘放她身边照看些时日。”
衙役苦笑,“不太好吧?熙月郡主身份尊贵……”
贵人哪有那么好说话。
这时门口躁动,衙役拦住两个娇花般身姿窈窕头戴亮晶晶发钗的侍女,衙役扫了一眼连忙闭嘴,他认出来这两个是忠平侯府安排过来照顾他们家小姐的。说来不免想起刚刚搬进后院一马车东西,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侍女护卫各自数十个,前来的管家搁哪千叮咛万嘱咐,事无巨细唠叨了半刻钟才依依不舍离开,好像京兆府尹是啥山沟旮旯清贫苦庙。
拜托了好吗,朝廷给京兆府尹下播银两充裕的好嘛?
可是瞄了几眼具体物件之后他再也没有腹诽了。
好吧你有钱你挥霍你无度你乐意,就当来京兆府尹度一个短暂假期好吧,他们真就供不起。
“进来。”容易挥挥手叫门口衙役退下,道:“郡主有什么吩咐?”
“回大人。”侍女恭谨行礼道:“我家郡主听说那小姑娘被送到京兆府尹来了,想必无人照顾,不如先送到咱们院中,若是要问什么,只管进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