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露只觉天晕地转,背部就被摔在了榻上。
姬照撑在她上方,或许真的醉了,眼眶有些红,沉声:“姜儿,寡人说过,戏,寡人陪你演,但不要把寡人当傻子。”
姜朝露不敢动弹,妄图蒙混过关:“王上说什么呢……”
话再次掐断,被姬照封住。
酒香,和几乎要将她炼化的炽热,让姜朝露都快窒息了。
然而最可怕的是,这一次不是点到为止。
姬照浑身的温度继续攀升,指尖熟练的伸向了她的腰带。
根本不容抗拒的力道,有点耍酒疯的意味,也有点,任性的孩子撒泼的意味。
姜朝露拼命挣扎起来,她的理智控制不住身子,就是从每一根骨头每一滴血的,感到恶心和抗拒。
端醒酒汤进来的宫人傻了眼。
妃眷敢这样拒绝王上,轻则赔一条命,重则赔十数条命,阖宫连坐都有可能。
宫人情急之下,也是为了保全自身,全冲上去帮着姬照,按住姜朝露手脚,让她动弹不得。
姜朝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屈辱,要发疯的屈辱。
她被四仰八叉的禁锢住,被疾风骤雨的扒衣服,她是玩物么,是发泄的道具么,尊严都被踩得稀巴烂。
姜朝露哭得声嘶力竭,嗓子都沙了,还不停打干呕。
姬照停了下来。
看着几乎哭得昏厥的女子,他冷静下来,眸底一划而过的心疼,最终被暗影吞没。
他屏退宫人,伸出手,想为姜朝露擦泪。
姜朝露别过头去,惨白的脸冷若冰霜。
姬照的手滞了滞,转而向下,按住她的心窝,嘶哑一句:“……如果我糊涂一点,能换回这颗心么?”
话深处,压了绝望和哽咽,或许曾经那个青衫翩翩的君子,回来了。
姜朝露无动于衷。
姬照浑身一阵无力,肩膀耷拉下来,头都撑不起了。
然后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红色的纸笺,扔在地上,踉踉跄跄的,消失在夜幕里。
姜朝露瞥眼去瞧。
笺上小楷:和魏凉变成老美人老大爷。
她如遭雷击。
那天他和她去看了庙会,在村头看着都不像的菩萨像前,写了红纸,向老天祈愿,长长又久久。
如无意外,姬照很快,能找到另一张:和阿葳变成老婆婆老大爷。
姜朝露剧烈的哆嗦起来,彻骨的寒冷,让她齿关打架,蜷缩着抱住自己。
恐惧,从骨头和血里,摧毁着她。
原来姬照一直都没放弃搜查,但凡两张红笺凑齐,人证物证俱在,什么都保不了他。
君王疑心,如悬刀在颈。
她放手的太阳,原来一直,没逃出过黑夜。
姜朝露跳下榻,闯到水房,半人高的蓄水缸子,猛地将头扎了进去。
冷静,要冷静。
姜朝露不停对自己说。
她看到破碎的水面映出一张脸,疯魔的,扭曲的,眸底却有太阳,来葬她飞蛾扑火。
“魏凉,对不起。”
姜朝露笑了,那一刻做出了决定,由她堕往地狱。
然后用血躯,将她的太阳,送出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