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过头吩咐郑嬷嬷叫了玉兰院禀报的人进来,郑嬷嬷答应着出去,片刻功夫,张姨娘的贴身丫头玉兰进了屋,跪倒磕头请了安,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李青,欲言又止,李青冷淡的看着她,却没有半分回避的意思,平王低头喝着茶,冷冷的吩咐道:
“说吧。”
玉兰又磕了个头,迟疑了下,禀报道:
“回爷,今天太医来给姨娘诊了脉,姨娘有喜了,太医说,孩子还小,才一个多月,要小心安胎。姨娘让奴婢跟爷禀报:她心里不安,怕得很,想求了王爷,允她过来给夫人赔罪,恕她从前的不敬,容她把这孩子生下来。”
李青眼睛眯了起来,平王的手微微有些抖动起来,盯着玉兰,半晌也没说出话来,李青盯着玉兰,眼睛里闪过丝寒意,温和的笑着说道:
“回去告诉你家姨娘,只管安心养胎,我明天一早就搬去逸梅庄回避着她就是了,不管怎样,爷的子嗣最重要,她既怀了爷的骨肉,这府里自然以她为尊,请她尽管放开心肠,既有了孩子,自然万事以孩子为重。”
玉兰怔怔的听着,呆呆的看着平王,平王突然露出满脸狞笑来,恶狠狠的吩咐道:
“叫丁三进来!”
丁三飞奔进来,仆倒在地,平王盯着丁三吩咐道:
“去,叫张家来人,把张氏接回去安胎生养!她既在这府里不得安宁,连爷和夫人都放心不下,爷就给她个安宁!告诉张家,张氏肚子里的孩子若有半分闪失,爷诛他张家满门!去,今晚就让张家接回去!”
丁三答应着,爬起来飞奔出去传信了,玉兰愕然傻在地上,李青眯着眼睛看着她,端起杯子,慢慢喝起了茶,平王狠狠的盯着玉兰,
“怎么?还等着爷扶你起来,亲自送你回去?”
玉兰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李青看着她出了门,放下杯子,下了炕,施施然进了内室,平王怔了怔,呆呆的站了片刻,急忙跟了进去。
李青靠着个深紫色半旧大靠枕,正翻着本书,平王站在床前呆了片刻,笑着挤了过去,咳了两声,小心的解释道:
“青青,你听我说,我就去过玉兰院一趟,在你搬回春熙院前,我,那天喝了些酒,本来想去看看就回来的,青青,真的就去过一趟,西院也就是去过玉兰院这一趟。”
李青放下手里的书,笑盈盈的看着平王问道:
“爷这么说话,妾如何担当得起?西院的四个姨娘,都是入府多年,也给爷生了儿女,爷怎么能弃之不顾?妾难道是那不明理不懂事的无知妇人?逼得爷要去西院,也得象做贼一样,偷着去的?爷这样,岂不是陷妾于不贤无德?”
平王怔怔的看着李青,看着李青冰冷的眼神,脸上温和却疏离异常的笑容,半个时辰前,她的笑她的眼神,和她的人一样和他在一起,仿佛春风般包裹着他,那种温暖与安心,是从来没有过的,他牵着她的手,拥着她,心是那样的平和和安定,她是他所有的愉悦,是和他连在一起的骨肉,现在,她在远离他,他的心仿佛被割裂般痛了起来。
平王急急的抱紧了李青,搂得李青透不过气来,贴在她耳边焦急的低低的说着话:
“青青,不要走,你这样,我心痛,痛得很,是我不对,你不要这样,我答应过你,没做到,是我错了,青青,你原谅我这次,真的只去过那一趟,那天,我想你,想得睡不着,青青,不要走,跟我在一起。”
李青努力挣扎着,让自己探出头来,长长的舒了口气,有些困惑的看着平王,
“爷松开我,我透不过气来,骨头痛!”
平王贴着李青的脸,闭着眼睛,不动也不再说话,过了很久,才慢慢动了动,低低的说道:
“青青,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不能离开我。”
李青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掠过丝笑意,微微动了动,把自己放舒服了,不再理会平王,睡了过去,逛了一晚上,她可是累坏了。
第二天,李青直睡到辰正时分才醒过来,秋月过来挂起帘子,李青窝在床上懒懒的问道:
“什么时辰了?今天竟是我自己醒来的?”
秋月抿嘴笑了起来,
“夫人哪能醒那么早?这会儿都辰正了,爷吩咐了,不让叫你起来,说你病了。”
秋月说着,又笑了起来,
“爷是要把夫人惯坏了呢!”
李青伏在床上,没有说话,半晌才吩咐秋月:
“你去告诉郑嬷嬷,收拾东西,咱们今天下午就搬回逸梅庄,要快。”
秋月怔了怔,看着李青,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叫了绿蒿进来侍候李青梳洗,出去找郑嬷嬷,安排人收拾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