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儿,郑嬷嬷匆匆赶了过来,曲膝行了礼,垂手站立着等候吩咐,平王微微低下头,看着恭敬立着的郑嬷嬷,挥了挥手,周围侍立的婆子忙远远的退了下去,平王看着郑嬷嬷,带着丝笑意,声音温和的问道:
“红敏在庵里可还好?”
“回爷的话,大小姐是奴婢侍候着送过去的,都安顿好了。”
郑嬷嬷声气平和,恭敬的答道,平王笑着点了点头,顿了顿,才接着说道:
“红敏是在老太妃身边长大的,平日里,老太妃极是溺爱她,几天不见,就想得不行,明天,你劝劝夫人,抄几天经书,还是把红敏接回来吧,夫人是个疏懒性子,嬷嬷就多费些心,教导着些红敏,她大了自然也就懂事了,自然也能体会出夫人和嬷嬷的一片苦心,也会领了嬷嬷这份情谊。”
“回爷的话,爷这话奴婢不敢当,夫人虽说性子疏懒些,可行事做人,一向用心,从不肯错了礼数规矩,让人笑话,爷若觉得夫人做事不妥当,都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爷就该教导夫人改了才好。”
郑嬷嬷垂着眼帘,声音和缓清晰的回着话,平王窒了窒,瞪着眼睛看着郑嬷嬷,怔了半晌,才声气烦闷的说道:
“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夫人好!红敏若是一直在庵里,老太妃心疼孙女清苦,只怕要迁怒到你们夫人身上,又是何苦?接回来教导着不是一样?”
“回爷的话,爷既知道老太妃心疼孙女,就不该再让夫人教导大小姐,大小姐一向是老太妃教导着的,现如今,爷一定要让夫人教导大小姐,岂不是说老太妃教导的不好?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为人轻狂,连太妃都不放在眼里了!这是一,二来,大小姐的脾气,爷也知道,但凡有一星半点的不称心,都是要发作出来的,老太妃心疼孙女,总也是夫人的不是。爷既是为了夫人好,也要替夫人想想这些。”
郑嬷嬷抬头看着平王,语调恭敬平缓的回着话,平王愕然看着郑嬷嬷,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瞪着眼睛看着郑嬷嬷,怔了足有半刻钟,才猛然转过身,一声不吭的进了院子。
郑嬷嬷看着平王的背影隐入了黑暗中,嘴角闪出丝笑意,慢慢理了理衣襟,神闲气定的转身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平王阴着脸回去了平阳府,李青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梳洗完毕,吃了早饭,小丫头在门外禀报了,打起帘子,郑嬷嬷笑盈盈的进了屋,曲膝请了安,李青懒懒的伏在榻上,挥手示意郑嬷嬷坐到榻上,郑嬷嬷侧身坐了,细细的说了昨晚的事,李青眯着眼睛听着,郑嬷嬷低声说道:
“爷总算肯替夫人着想一二了,这也算是好事,大小姐的事,咱们以不变应万变才最好,夫人只管咬着牙不能松这个口,十几岁的孩子了,又笨成这样,好歹不分的,再怎么用心,这心也收拢不过来,夫人也不必再费这个心思去!”
李青笑着点着头,
“我知道了,嬷嬷放心,还有件事呢,我盘算着,咱们得出去住些日子,这庄子过去平阳府,骑马也不过大半个时辰,也太近了些,嬷嬷去问问木通,咱们在玉山脚下的温泉庄子修得怎么样了?能不能住人了,若能,咱们就搬过去住上半个月、一个月的,躲躲清静去。若还不能住人,就让木通去北寺看看,找个差不多的院落赶紧收拾了,反正我是一定要到寺里住上一阵子,静静心去。”
郑嬷嬷抿嘴笑着,
“这样也好,听木通说,北寺修得也很有点样子了,夫人怎么说也是个护法,这会儿去寺里住上一阵子也正是应当的事。”
晚上,申末时分,平王就回到了十里庄,李青正坐在琅嬛居地上的大蒲团上,一本本翻着身边堆着的旧书,再一本本递给绿蒿等丫头,指挥着她们把大箱子里的书分放到一个个的小箱子里去。
平王进来,笑着示意李青不必起来,要了个蒲团,坐到了李青身边,就着她的手看着那些古旧的书籍,又转头打量着琅嬛居,屋子是五间五架,左右各有两间厢房,一点隔断也没有,全部连在了一处,显得极为高大轩敞,屋子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排排的黄花梨书架,书架上几乎都是空着的,靠南窗下放着张黄花梨大案,案上只放着一只青瓷冰纹瓶,瓶里满满插着雪球一般的菊花,案前摆着张透雕四季花开罗汉榻,案后放着把宽大的扶手椅。
平王四下打量着,笑着问道:
“这些书也是广慈大师送过来的?怎么不放到架子上去?”
“这箱子里是我原来在寒谷寺时挑拣出来的,都是和木莲有关的书,零乱得很,得理一理才能让人去抄的。”
李青边低头翻着手里的书,边答着平王的话,把手里的书递给绿蒿,示意她放到最近的一个箱子里去,才笑着转过头,看着平王说道:
“连庆让人看了星相,说我月末月初这一阵子,有些个流星不利,正要和爷商量呢,我想搬到北寺去住一阵子,木通说温泉庄子靠着北寺那边的院落已经修好了,我就住到那个院子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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