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懂不懂医术有什么要紧?平民百姓,谁敢让他出手诊病?谁敢质疑?就算明知道他不懂,又能如何?至于皇帝,也必是愿意让他做了这个护法的,总比让韩地平王妃做了寒谷寺的护法好!沈青叶这一步棋,上下皆可,二皇子若能做稳了这护法的位子,收了寒谷寺,一来邀了皇帝的宠,二来笼了天下百姓的心,第三又破了爷的局,真真是好算计!若做不了,不过乱了寒谷寺,混淆了谁才是护法,于她可没什么坏处。”
李青嘴角带着讥笑,平王低头看着李青,点了点头,
“你说得很对,这是她的打算,进退皆可,成则三全齐美,不成,也是乱了别人的阵脚,只不过……”
平王拖长了声音,带出丝懒洋洋来,
“天下可不是只有她一个聪明人,她也太低估了爷,更低估了你,这一局,爷让她摔到爬不起来!今天我调了双山城的两万精兵去了上岭关,让大哥从现在到年底,一要想办法破个一两次关,再放给大皇子,给大皇子造造势,长长名声,二来,让赵勇在庆国、晋地等各处都放出大师死因去,赵勇手里的证据,也要送到三皇子和四皇子那里去。”
李青仔细听着,点了点头,凝神仔细想了一会儿,低声说道:
“那个苦河,原是寺里的知客僧,为人精明,心思活络,很擅长聚财,只是人有些个贪婪,老和尚拘他拘得很紧,现在投到了二皇子怀里,也不算太奇怪,只是,这样的人做了寒谷寺方丈,没两年,寒谷寺就不再是原来的寒谷寺了。”
李青声音有些阴郁的说道,平王轻轻叹了口气,揽住李青,李青转头看了看他,接着说道:
“寒谷寺所以名声显赫,无非两样,一是因了木莲的遗惠,医术好,二是寺里所得,全部用来施医施药,仁心爱民,这个苦河,只怕哪一条都做不到。”
平王眼神温和的看着李青,轻轻搂了搂她,温言安慰着她:
“大师也是早有准备,虽然他和京城外的那座寺庙都毁于这沈氏之手,可只要你在,寒谷寺就在,只不过搬到了玉山脚下罢了,你放心,不过早晚,爷必取了京城,莲花峰上的寒谷寺,还是原来的寒谷寺,还是你的寒谷寺。”
李青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平王,
“不能让沈青叶和这个苦河毁了寒谷寺的声誉!沈青叶肯定会尽快让苦河做这个方丈,老和尚,”
李青顿了顿,微微闭了闭眼睛,声音低沉下来,
“老和尚只怕已经火化了去了。”
平王怔了怔,垂下了眼帘,慢慢点了点头,
“怕你伤心,我也没和你说,二皇子府上派了护卫过去,帮着苦河第二天就火化了大师的遗蜕。”
李青垂着眼帘,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苦河的典礼只怕就在月底月初了,咱们不和她赶这个先后,让她先去做,咱们比她晚上一个月,给所有想来参加典礼的人留出路上的时候来,只等她日子定下来,咱们就发请柬名帖出去,凡参加过老和尚八月法会的人,都要请到,苦寂的典礼上,就要明示出正统来。”
李青一边想着,一边慢慢说道,平王凝神仔细听着,点了点头,眼神亮了起来,含着笑意看着李青,温和的说道:
“你放心,这请柬名帖,只等二皇子那边定下日子,发了帖子出来,咱们的帖子三天内就全部送到。”
“嗯,所谓无利不起早,苦寂的方丈典礼,毕竟比不得老和尚的八月法会,如今这种情形下,来的人都要仔细掂量了再掂量,咱们得有足够的筹码,我想着,一是木莲令,打上寒谷寺和平王府的印记,再做些放出去,咱们敢做,沈青叶可未必敢,二是越人那边,我想把拉井山的药全部归到庆余堂来经营,往年送进京城寒谷寺的药,从今天起,一丝一毫也不能再送过去了,三是,爷这里明年的红果标,能不能分些好处出来?”
李青仰头看着平王问道,平王点了点头,李青微笑着接着说道:
“庆余堂的成药,如今也做出二十来个品种了,我想着,也放些利润出去,象红果一样招标去,有了这些现成的利益,也就差不多了。”
平王眼睛里满是笑意,点头应承着,
“制作木莲令的事,我来安排,越人大巫那里,要你出面才行。”
李青点了点头,微微眯着眼睛,
“典礼的事过后,老和尚和琉璃的帐,要和二皇子和沈青叶算起来了,京城的寒谷寺既然已经这样了,干脆就早些了断了它,寒谷寺日常施舍用药,三成来自越人、晋地、奚地和金川府的药商赠送,其余都是用香客施舍的银子再去买进来的,这三成,要先断掉,这事,让庆叔去办就行。”
平王怔了怔,低头看着李青,李青眯着眼睛,仔细的盘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