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看着李青满眼的笑意,微微窒了窒,用力搂了搂她,慢腾腾的说道:
“这会儿,你心里肯定想着,爷就是一介武夫,是不是?”
李青笑得眼睛弯了起来,忙摇着头,
“爷功夫那样好,当然称得上武夫这两个字了,不过爷可不是一般的武夫,爷是天下最英明神武的那个武夫!”
平王怔了怔,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平王止住笑声,满眼爱怜的低头看着怀里的李青,李青笑盈盈的看着他说道:
“红袗现在身子也好了,她一直长在母亲身边,离了这几天,母亲还不知道想成什么样呢,我想明天就让人送她回去,免得母亲牵挂,你看呢?”
平王眼里闪过丝苦恼,低头看着李青,半晌才笑了笑说道:
“母亲年纪大了,再要照顾红袗,就有些力不从心,红袗年纪幼小,跟谁在一起,长大了必定就亲近谁,要不,就让红袗跟着你,好不好?你养在身边,也能解解闷。”
“爷的好意,我体会得到,只是……”
李青垂着眼帘,顿了顿,低低的接着说道:
“只是,一来红袗一直跟着母亲,母亲又是个极爱孩子的,若是这样接了来,只怕母亲太过想念红袗,倒是我的不孝了,二来我身子不好,现如今庄子里的事,都操不过心来,若把红袗带在身边,只怕也没那样的精力,照顾不了她,万一有一星半点的不妥当,爷让我如何自处?”
平王抿着嘴,半晌没有说话,李青也不看他,只垂着眼帘,用手指顺着衣服上的纹路在他胸前慢慢划来划去,平王低头看着李青,思量着说道:
“红袗病的时候比好的时候多,来庄子前,我以为她只会哭,跟了你这几天,天天都是笑着的,我就怕一送回去,她又要生起病来,青青,孩子那样小,你就……”
平王顿了顿,李青立即笑着接过了话头,
“这事,我正要和爷说呢,爷知道,前一阵子,我送了二十几个婆子到北寺,跟着月如去学些粗浅的医理,今天上午,我和郑嬷嬷一起,从这二十几个婆子里,仔仔细细的挑了一个出来,姓赵,也是王府几辈子的奴才了,今年四十出头,我也考问过她了,也算得上粗通医理,这个赵嬷嬷为人精细,又带大过两三个孩子,我正想着和爷商量了,就点了她跟过去侍候红袗,爷看呢?”
平王怔怔的看着李青,眼睛里微微有些迷茫和痛楚起来,想了想,有些不甘的劝道:
“红袗只有几个月大,你养在身边,长大了,她自然只和你亲,心里也只认你是她的母亲,青青,我的孩子,不也是你的孩子?”
李青微微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
“爷是我的夫君,爷的孩子,我自然都要妥帖照顾着,父父子子的,人之伦理纲常所在,哪能说什么只认不只认的?”
平王眼底涌起浓浓的失望,脸上带出几分寥落来,半晌没有说话,李青轻轻推开平王,下了炕,端起凉了的茶水下去,换了杯热茶上来,笑着说道:
“爷还是赶紧看文书吧,好在今天的文书倒不多,不然,又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辰了。”
平王接过杯子,随手放到几上,伸手拉了李青过来,盯着李青,带着几分固执的说道:
“这也快进腊月了,前些日子,我就吩咐孙义把春熙院收拾出来了,你带着红袗一起回去。”
李青皱了皱眉头,微微歪着头看着平王,笑着问道:
“爷这是怎么啦?庄子里这会儿堆了那么多的事,哪里走得开?再说,我今年也不想那么早回去王府,祭灶前一天再回去也来得及。”
平王满眼固执的盯着李青,脸渐渐绷了起来,李青挣了挣,平王两只手钳着她,也不松手,只沉着声音坚持道:
“你带着红袗,一进腊月就回去,出了正月再回来。”
李青转头看着平王,眼睛仿佛笑弯了一般眯了起来,半晌,才声音温软的说道:
“爷还是赶紧看文书吧,我今天一会儿也没闲着,可是累了一天了,这会儿,身上乏得不行,再熬下去,明天可就要病倒了。”
平王呆了呆,迟疑着松开李青,李青下了炕,笑盈盈的转头看着平王说道:
“今天竹雨用椰子炖了清鸡汤给爷做宵夜,爷喝些再睡。”
平王面容松驰下来,点了点头,李青笑着曲了曲膝,退出去歇息了。
第二天辰初刚过,平王就带人回去了平阳府,李青起来吃了早饭,已经是辰正过后了,郑嬷嬷掀帘进来,曲了曲膝,笑着问道:
“夫人和爷说了没有?今天送不送四小姐回去平阳府?”
李青慢慢眯起了眼睛,笑着点着头说道:
“说过了,车子都安排好了?交待好赵嬷嬷没有?”
“夫人放心,都仔细交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