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二伯母同那位张妈妈说话的时候,云瑶就已经在屋子里了,她们的话,听的真真切切,虽然二伯母没有明说,但也提到了“死了自有死了的办法。”
想想玄安,和自己素不相识,依顾意的话给自己探经脉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怕玷污了自己的名声,等发觉自己命在旦夕时,又倾力相助,一个外人尚且能如此,骨肉至亲却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就预备下她的丧仪了。
云瑶是个失忆的人,她不知道这世界上除了江毅侯府,谁家还能做到这个地步。
大嫂子没有回答这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们疯的疯,病的病,云瑶心里的气出了一半:“算了,有些事情,我若不知道,心里反而好过些。”
她自己开解了自己,重新打起精神:“二伯母既然疯了,那华菱还被看管着吗?”
“对。”大嫂子神色为难,她扬了扬下颚,让云瑶看向主厅的方向:“婆母病了,府内理应由我主事,可云霏儿昨日就回来了,婆母身上的对牌钥匙都到了她的手里,没有她的话,华菱是放不出来的。”
“这些人,真是连一个小丫头都不放过。”云瑶长叹一口气,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何至于丧心病狂至此。”
这话大嫂子听见了,但她就权当没听见,毕竟她的心里,早就认定了云瑶的话。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云瑶住的院子,十几日没回来,门上的小丫头都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去了,门也只是虚掩着,一副破败了的样子,云瑶对大嫂子说道:“对了,你明日帮我准备一下车马,我要出一趟府。”
“你又要去哪里?”大嫂子现在已经十分谨慎了,她连连摇头:“我可不敢在放你出去了,若是在被贼人掳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云瑶苦笑了一下,想着自己也不至于那么点儿背吧:“放心吧,光天化日之下,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抓走了。”
她这话倒是没有撒谎,现在别说是普通的贼人,就连顾意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她还从叶青那里顺了一把匕首,云瑶觉得,自己就是此刻去考武状元,或许都手到擒来。
她怕大嫂子多想,又道:“我准备去一趟泓武将军府。”
一听这个地方,大嫂子心里就了然了:“你想去看看二姑娘?”
云瑶颔首:“对,我在麟洲,深受大伯父家的姐妹善待,既然到了临安,我也该去拜会一下二姐。在者,我想着,云霏儿一个外姓人,在咱们家指手画脚终归不好,你不嫌她碍眼,我还看不下去呢。”
大嫂子有些惊讶她说这话的神情,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只觉得云瑶这丫头远比府里的其他姐妹好相处,但此刻她竟有些不好惹的样子,全然不像知书懂礼的闺秀了:“你去二姑娘家,和云霏儿有什么关系。”
“大约,是她过的太安生了。”云瑶冲大嫂子微微一笑,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让大嫂子背后生凉:“才能肆无忌惮的,在咱家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