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你?”唐安南忽然冷笑自嘲,“我母亲已经死了,天坑鹰猎里面埋葬着的,是我父亲和那十万将士的尸首,你们都说是被一把天火烧的干净,可是我觉得,我的父亲还活着呢,他在天上看着你们,他让我回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你活着看到你们的下场。”
“离北铁骑,乌苏长骑,烟台骑兵,哪一个不是想要拿下我父亲?”唐安南起身来,眼眸似看透一切的光彩,“可惜最后,谁都没得到好处,反倒是让他们更加束手束脚,就连霍长泽都被困在庆都,回不去离北。隆大人,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能把他送回去吧。”
唐安南把金色步摇拿出来,隆正青看着步摇,瞳孔巨变,双手颤抖,艰难地说:“贱人,你怎么敢骗我?这不可能。”
“青帝死了。”唐安南说,“剩下的人,都死了,你怎么还活着呢?”
隆正青猛地拨开铁链,拉的叮当脆响,说:“小贱人,你是不是狡猾太多了,休想骗我!!”
“哈哈哈哈……”唐安南开心地说:“陆思淼咬舌自尽了,不如你来决定,下一个,是你还是顾清安?我们来玩抽签好不好!隆大人,请!”
她说罢,指间转出两把银簪子,穿过空隙递向隆正青
“二公子送我两支银簪子,你来抽,芙蓉字的就杀顾清安,杜鹃的就拿你这一身血肉喂狗,如何?别怕,抽啊。”
隆正青看着那寒光银簪子,唇瓣翕动,说:“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怎么会有那权利……”
“先帝给我了兵符。”唐安南盯着他说,顺手拿出兵符来,他再熟悉不过,“半壁江山都在我手里,你说我有没有权利,如今我给你选择的机会,隆大人,多活一日,或许会有转机也不一定呢?”
隆正青连日受刑,神识恍惚,在这诡异的氛围里,被唐安南说得真假混淆,加上那兵符,也不知是不是幻象,他死死地看着那两只银簪子,终于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当他抖动的手指碰到薄刃时,看见唐安南缓缓扯动唇角。
“啊,”唐安南可惜地笑,“我忘了,今日带的全是郗欢给我买来打发人的,根本没有刻字。”
隆正青被戏耍的羞耻立刻涌上心头,他失控地扑过去,拽着栏杆歇斯底里地喊:“唐安南,你要杀要剐就动手!你想知道的,我一句也不会说!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你怎知……”唐安南牢牢把控着气氛,“是我要杀你!?”
“是你!”隆正青抠着栏杆,“是你!要报仇尽管来,我怕你嘛!贱人!?”
“是我吗?”唐安南把另一支手的步摇轻拨过来,捏在手心,冷眸看着他,又问了一遍,“真的……是我吗?”
隆正青抱头扒着蓬乱的头发,顺着栏杆滑跪下去,一遍一遍地重复:“是你……就是你……啊——”
唐安南忽然说:“你还杀了玄帝的皇长子,你杀了明月公主,你杀了所有被流放的皇子!”
隆正青如坠冰窟,惶恐地仰头看他,说:“你?怎么会……”
唐安南说:“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唐安南盯着他的头,稍稍用力,他就略显头疼。
“不是我!”隆正青揪着头发,不知哪里来的疼痛,“不是我!杀了皇长子的是鬼车,是大梁!”
大梁?
这跟大梁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