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猗敲打一下:“就你知道,把你的嘴闭严实了,不然小心二公子把你后两年的糖都给你扣了。”
这场宴席没请几个官,四品以上的上堂官员私下会宴也要受都察院的弹劾,霍长泽又身兼禁军总督一职,协同巡防的几位军事要员他全都不能请。
设宴都上报,得范兴朝首肯这才能办下去。范兴朝本是不愿,但有人故意把几次出钱人说出来是谁后,就不再阻止,能拿出军饷的人还差这点吗?
都察院御史就是言官,他们上能骂皇帝,下能斥百官,就是范兴朝稍有疏忽,也要受参。好比这次官沟事件,范兴朝正好前后任职内阁次辅、元辅,只要发生了意外,他都难辞其咎。
比如之前,萧远秋登基之初觉得太极殿的龙椅太硬,坐久了屁股疼,跟左右抱怨过几句,没过几天也挨了言官委婉的骂,到今天也没敢再提垫个厚垫子的事情。
他们谁都能骂,谁都敢骂,除了唐安南,因为她能拐弯抹角的给你骂回去。言官想要还嘴,发现她说的一句不差,根本找不到错处,范兴朝都觉得是个难对付的主。
并非唐安南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她身为郡主行事说话虽诸多不便可是利益大项却是向着青云,本就是匆忙找回来的身份如今却在庆祝里混得风生水起,不说人缘多好只说无人敢惹。
反倒是大多数人还会上门找郡主帮个忙。
唐安南从不徇私枉法,也不会借着自己的身份为自家人得利。
就比如萧兰佐,唐安南从未开口说过让人给他晋升官位,如今他生的每一次官都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下来的,霍长泽被困在庆都多年,唐安南也未曾说过一句让陛下将他放走的消息。唐安南并非不向着家人只是在某些方面上,做事确实不让人拿捏住把柄。
这次,霍长泽请不了“权”,却能请“贵”,还是“极贵”,但凡世袭罔替有爵位在身的人,他都请了。唐安南是这样跟他说,你要请,就请这些有爵位却没实权的纨绔多是家里边有人顶着天,所以能放心大胆地玩儿。诸如胡燃,他爹还健在,他姐姐又马上要嫁杨家子,吃穿不愁,书也读不进去,整日游手好闲。其他人恐怕这督察院又要参你一本若是请这些人只能算是同龄人之间的玩耍,即便是参你一本,我也有话将他们堵回去。
所以受到这样的邀约自然是欣然向往,唐安南身为南希郡主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霍长泽一个禁军总督却晋升了爵位,这侯爷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却并非是因为唐安南开口,而是陛下自己非要这么要求而来。
胡燃一下轿,就拉着易再见霍长泽。
“侯爷,大喜!特此恭喜了。”霍长泽笑了,说:“小侯爷肯赏光,就够了,今夜这酒管够。”
胡燃见他平易近人,不禁放松下来,说:“侯爷大方,多谢邀约,今夜不醉不归!”
霍长泽看向易再,说:“易大人也请,易老最近好些了吗?”
易再听他语气如常,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回礼说:“承蒙侯爷惦记,家父身体无碍,只是略微受了点风寒,稍稍调养就好了,就是愧对圣恩,近日正在面壁自省。”
霍长泽似是感慨,说:“易大人也是三朝老臣,行事谨慎,为政勤恳,可不敢出一点偏差,如今遇着这样不虞之患,实在可惜。”
易再连日受挫,为了说情减罚求了好些人,闭门羹吃了不少,除了胡氏尚有救困之心,别的人都是百般推托。他出身世家嫡系,仕途平坦,如今才尝到了人间滋味,知道世态炎凉,此刻面对霍长泽这样的言辞,大感意外,又备受感动。
他也是被困于庆都,如今也算是过得如鱼得水。
“家父……”易再情绪上涌,却很知礼数,勉强笑道,“罢了,今夜我是来庆贺侯爷大喜的,不提别的。侯爷,恭喜!不知郡主为何不曾一起来?”
“安南身子不适,在家静养着。晨阳,”霍长泽侧身,“请小侯爷与易侍郎上船,好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