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佐吃得不多,搁了筷子,说:“这事我也对不住你,但是二少,有些事情也不是我编纂的,你出来打听打听,就知道那王才霖真没安好心,一点也不想捞你出来。我这钱跟他说,他也没怎么反驳。索性他也就躲着我去。”
“我知道他们这些人都各怀鬼胎,”聂鸿志擦着细汗,“但你既然能把我从刑狱搞到别处去,就说明朝廷也没怎么治我的罪,这是陛下的意思吧?陛下还说其他事没。”
他在地下跟萧远秋说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陛下能保住他吗?
这次没定罪,恐怕是陛下自己跟刑部还有内阁说了不少事吧。
不然,就凭他在背后的那些事,范兴朝也不一定会放过他。
巧舌如簧如他,只要今天不死,明天就没人拿他有办法。
“陛下力保你,刑狱说什么也不能越职查办,你暂时停职归家,那考功司的差是办不了了。这件事之后,范阁老对这些事管的更严了。”萧兰佐话锋一转,“我已把你送回了家,钥匙的事情大可再谈,但我现在就要见沈希冉。南希郡主也在找他,你不要跟我说,人不给。”
聂鸿志扔了拭手帕,抚着肚子笑了笑,说:“钥匙的事情,现在就得谈明白。兰佐,你没干过买卖,不知道里边的门道,半点不比当官简单。那钥匙呢,拿着是能调出银子,可那都是死银子,拿出来迟早会花光,不如还是搁在里边,由我继续打理生意,以钱生钱,这门道,你怕是没懂,如今我告诉你,日后你需要多少,只管给我说个数就行了。不用去求南希郡主,更何况,你不用怕她,她不过是个郡主,即便是比其他人更厉害些,也应该晓得一些事。她没有权利,又没有钱,在这庆都除了倚仗霍长泽,她没别的出路。即便是有萧远秋,那也不是个长期饭钱,一旦发生之前霍长泽那种事,萧远秋一样能舍弃了她,你信吗?”
他稳坐在椅子上,前头的喧杂声不知不觉已经消失了。
这堂屋门窗大开,外边笼着墨色的垂柳像是一排挤在窗口往里瞧的吊死鬼。
长夜岑寂,烛花微爆,那侍奉的仆从们也全部消失不见,仿佛只剩他们俩人。
信啊,怎么不信。
唐安南如今不插手,也不放手,就是为着这个情况,不然,还用得着怕这些么?
萧兰佐缓靠在椅背,说:“此一时,彼一时,出了那牢门,二少果真硬气了。说话都这么不中听了。我这才算是钱财两空吧。”
“酒饱饭足,我惬意了,哪都不痛了。再说了,”聂鸿志看着萧兰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清醒着呢。我跟你说,沈希冉和钥匙没有二选一,你只能要沈希冉。只要你点头,我马上把人给你。但是钥匙,可不行。跟你说了吧,南希郡主在我眼里,屁都不是,她说的那些话,也就在那些人比较重要,因为哄的住,我不行,就她,算什么东西??”
换做从前,给他提鞋都不配。
萧兰佐也不忙,袖袋里的小竹扇滑出来,他捏着上下掂量了一会儿,说:“二少,咱们方才可不是这么谈的。”
唐安南站在墙边,里面的声音微弱,仔细听,还能有点。
听到这句话,微微皱眉,乔歙以为是里面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唐安南很是恼怒的样子说:“……聂鸿志这鳖孙,他敢骂我。”
乔歙:“……”
郡主,咋们不兴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