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来了吗?”
副官沙哑着嗓子,说的艰难:“并没有。”
良响。
江元洲扯掉了破旧的披风,把枪钉在了脚旁。他在风沙与暴雨里说:“打不了了。”
副将躺在沙坡边看着他。
无兵无粮,什么都没有。
这一仗没法打。
“命运要我一生都守在这里,可这并非是我抉择的那一条路。”江元洲卸掉了带着青云印记的铠甲,他抹着脸上的风霜,眼里全是沧桑,微微自嘲地说,“黄沙淹没了我的手足,我不想再臣服于虚无的命。无人是我们的救赎。圣旨救不了我的兵,朝廷喂不饱我的马,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乔歙被逼的虎口震裂,握着绣春刀的刀柄,有些黏/腻,他依旧没放松,将怀中濮墨保护得极好。
只是他病了,连哭声都小了。
他干涸地嘴唇微张,只是一个罗衣,他就对付得吃力,后面还有红雀和众多刺客。
他不敢马虎。
罗衣懒得跟他废话,当即一刀下去。
乔歙横刀一挡,却被他压的半跪在地上,罗衣再次砍下来,然后一刀两刀三刀……罗衣就像是疯狂了一般不停砍下来,每次砍下来的力度越来越大。
乔歙几乎支持不住。
忽然,罗衣最后一刀下来,绣春刀断了……
乔歙被惯性震得仰天倒地,然后迅速反应,用后辈挡住罗衣的攻击。
“你是扛不住我攻击的,若是在你全盛时期,倒是可以跟我一战,但现在你的刀已经钝了,你的心有了牵挂,你的刀法有了错误有漏洞百出。”
罗衣不再犹豫。
“去死吧——”
然而,想象中疼痛并没传来。
而是传来周围刺客应声倒地,罗衣的剑中发出狰狞地声音,他被逼得向后退去。
他们被一群另外穿着兽皮的人围住,而大多数刺客都被那飞鸟形状的东西割破喉咙而死。
红雀向后退去,堪堪挡住才说:“是唐安南的东西——”
唐安南!
闻言,乔歙心中一喜:郡主追过来了?
可是一抬头,见到的确实一群身穿兽皮的人,鬼车刺客已经被逼退,其中有个人在跟罗衣缠斗,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早就离开的奥狄斯。
“奥狄斯?”
小鹿过来将他们扶起来,其余人去看受伤地小钗坠子。
“乔歙——还好吗?”
小鹿焦急地问,这人好像傻了,都不说话。
乔歙张了张嘴,原来不是郡主追过来了。
摇头。
小鹿这才放心。
然后,这才看清乔歙左手手弯处,包裹着什么,乔歙慢慢揭开,是个孩子。
小鹿几乎都能想到这是谁的孩子。
“郡主的孩子吗?”
“……是。”乔歙喉咙作梗,似乎难以启齿:“叫濮墨。”
小鹿以为自己接应的是郡主,没想到是郡主的孩子。
“你们……是郡主让你们来的?”乔歙这头还有点昏,墨从刚才被打压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嗯。”小鹿将他扶起来,“郡主说,让我们来这里接应,然后跟着侯爷的军队去荏汝,护送你们到离北。可是我没想到我们来接应的人是你们不是郡主。”
看着他怀里的孩子。
小鹿心中有种不好的感受。
似乎能预料到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郡主呢?为什么郡主没有跟你一起走?”
乔歙头有点痛:“群主说,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在庆都里办,他要带霍延钰回家。”
“侯爷明明可以靠自己回去,她为什么……”
小鹿内心满脸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