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曦也知道这件事麻烦。
“大帅,如今郡主身去,”有军粮案在前,又有围杀霍长泽在后,离北王这次肯定要动怒了。”羋曦跟着羋越英走动,说,“离北若是反了,咱们就要往荏汝七州添设守备军,荏汝兵马也归到大帅麾下管理……”
“他动怒是应该的。”羋越英披上外衫,说:“儿媳被逼死,儿子变成了逃犯,一路向北的逃。这口气,谁也咽不下去吧。换作是我也都咽不下这口气吧,荏汝那么大的地方,都划到我名下,我也不敢接。庆都的事不急,既然南希郡主他们都敢下手就没有什么他们做不出来的,你先给我说,边郡守备军到底怎么回事?江元洲打场伏击战,打到边沙老家去了吗?”
羋曦粗犷的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他说:“大帅,陆将军这次不顾军令,追着边沙骑兵越过了线,我疑心……”
他沉默下去,没有说出那个词。
羋越英说:“今年军粮减半,边郡不好熬,我借着老爹的名义,在沁州跟即墨氏签了笔欠款,银子就是腾出来要给边郡守备军买粮食的。没证据的话我一概不听。”
羋曦知道羋越英爱惜将领,素来赏罚分明,绝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拿人糟践。
可是他这次前往边郡探查,正是因为看着不对,才会起了疑心。
当下也不敢隐瞒,如实说:“大帅,你知道没证据的话我也不敢说。这次去边郡是探查军情,可是陆将军不仅没有回营,甚至调走了烽火台上的守卫军。这所有的行为都十分的突兀。”
羋越英脚下一顿,她看向羋曦,说:“他把守卫军也调走了?”
乱了,全都乱了,庆都究竟能不能做一件好事儿?
羋曦颔首,正欲详谈,却听那边一阵喧哗。两个人侧身,见营地外新涌进了好些人,簇拥着一顶滚边小轿,被守卫给拦住了。
缪内听着守卫油盐不进,不禁亲自掀了帘子,尖声说:“不晓得我是谁吗?我的轿子有什么可拦的!我是庆都陛下派来的监军哪!你快去通报,告诉大帅,我有要事相告!”
羋越英遥遥地望着,对羋曦说:“你去招呼招呼,就说我忙呢,没空见他。这庆都来的太监都一个样儿,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让他闭紧嘴别添乱就行了。如今庆都出事儿,他就回去迟早是给我们添麻烦。我现在要去边郡,江元洲不是会做逃将的人。我回来以前,给庆都的人就说不在,那边水浑,你也看紧老爹,他要是跟庆都传信,你就截下来,告诉他老实点。郡主都已经死了,霍长泽都逃了,那边还有什么可去的。”
羋曦还想说什么,羋越英已经翻身上马了。
她临走前又回首,对羋曦说:“如今庆都事多繁杂,恐怕婚期的事情得延后了,把家里那些红绸先撤了,那都是银子。”
说罢也不再等,带着人绕开缪内的轿子,直接往边郡去了。
* * *
奥狄斯觉得他们的路线是正确的,不然怎么可能会在大路上撞见萧兰佐的锦衣卫,锦衣卫不认识奥狄斯,但他们认识乔歙。
小钗坠子也恢复的差不多,目前看来能勉强走路。
禁军里有人认识她们俩。
当即便带着他们一队人赶紧去往他们的营地。
“侯爷,主子,小公子找到了!”
原本死气沉沉的屋内,一听小公主找到了,纷纷跑出去。
乔歙手里抱着的正是他与安南的孩子濮墨,连着几日的奔波精神早已紧绷到极限,可是他还是在见到自己孩子的那一刻,瞬间喜极而泣。
“糖糖。”
濮墨刚喝了奶如今正陷入沉睡,霍长泽轻轻的将脸贴在他的额头上,烧已经退了大半,如今已无大碍。
不过。整个人却看起来瘦了不少,萧兰佐正在喝药,听见这声连药都不喝放下药碗就跑出来。
“给我看看。”
乔歙忍住不动。
路上他问什么锦衣卫也不说,可是他为什么没有看见郡主?
“郡主呢?”
所有人愣住。
霍长泽不语,萧兰佐抱着孩子,其他人在周围纷纷低下头。
乔歙已经能预料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确确实实的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心痛。
“郡主跟我说,让我在城外等着侯爷你们出来,可我们在城外没等多久,就出现了一帮鬼车刺客,我们不能回到城里,只能一路向北跑,在密林中,遭到大量鬼车刺客的围堵,是奥狄斯他们救了我们。”
奥狄斯对着他们行礼:“侯爷,萧先生。”
小陆将手里的毛毯拿过来:“这里太冷了,先进去再说吧,小孩子不能受冻的,他这病好不容易才好了。”
乔歙顺便把郡主说的镯子交给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