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初升。
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使得姑臧县城内外,仿佛裹上一层金光似的。
县城的南城外,专门开辟的刑场周围,已经是人满为患,一层一层的百姓聚集,堵塞了道路。聚集在这里的百姓,全都是得知了要公开处死沈荃,专程来围观看热闹的。
沈荃执政期间,凉州没有发展起来,姑臧县更是杨家独大。沈荃任由杨家作恶,甚至沈荃和杨山龙狼狈为奸,导致无数的百姓受苦受难。
在底层百姓眼中,沈荃不是个好官。
恰是如此,没有人悲哀。
反倒是许多的百姓,欢呼沈荃被杀。林丰一到了姑臧县任职,就先杀死杨山龙,再处死沈荃,这是大好事。
在百姓的等待中,忽然间,不远处传来议论声,甚至能看到百姓开始退开。所有百姓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南门城外的官道上,一队人马缓缓来了。
赫然是林丰一众人。
林丰带着士兵,押解着沈荃往刑场走来,百姓纷纷让开一条路。
林丰上台后,端坐下来,沈荃也被押解着上了刑场。如今的沈荃,更是给人颓废的感觉。他的双手被捆绑在身后,跪在地上,低着头。
这一刻的沈荃,眼中神色却冷静,更有兴奋神色。
今天,他要逃走。
这是他逃出生天唯一的机会。
沈荃眼角的余光扫过周围,看到了一个个百姓脸上的兴奋神情,也注意到一个个百姓眼中的戏谑和畅快,他脸上神情更是森冷。尤其听到许多的百姓,说他沈荃执政时不顾百姓死活,如今是死有余辜,沈荃内心无比愤懑。
该死的贱民。
一群吃不饱穿不暖的贱民,竟是敢来奚落他嘲讽他。等他逃走,安稳下来,未来杀回姑臧县的时候,一定要杀光这些贱民,让这些贱民知道,他沈荃是不能得罪的。
“肃静!”
林丰在台上发话了。
周围衙役士兵,开口喊话。
随着衙役高呼肃静,周围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林丰的身上。
林丰环顾周围的百姓,指着跪在地上的沈荃,高声道:“今天,本官奉陛下旨意,处死沈荃。因为沈荃担任凉州刺史,贪污受贿,践踏律法,更和杨山龙狼狈为奸。”
“其罪行,共有十八条。”
“第一,沈荃公然收取贿赂。第二,沈荃践踏律法,全然不顾大秦律法,迫害下属。”
“第三,沈荃鲸吞朝廷钱财。”
……
林丰一一阐述,十八条罪名都罪证确凿。只不过所有的罪名情况,林丰不曾细说,譬如,沈荃收取贿赂多少钱,譬如沈荃害死了哪些人,全都是大体阐述。
沈荃听着林丰的话,面颊抽了抽,内心更是愤懑。
林丰这样的一番话后,彻底使得他沈荃名声丧尽,沦为无数百姓的笑柄。
林丰看着下方开始躁动的百姓,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道:“陛下为什么安排本官来姑臧县任职,就是因为陛下察觉了姑臧县杨山龙欺压百姓,横行霸道。”
“陛下更是知道沈荃的罪行,才让我来处置。沈荃犯下种种罪行,其罪当诛。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陛下敕令本官监斩沈荃,以儆效尤。”
“来人,行刑!”
林丰一番话后,直接下令。
在刽子手提着刀,开始往前走时,忽然在人群中,一下冲出一群黑衣人。为首的人,振臂高呼道:“杀狗官,斩杀林丰,救出沈刺史,诛杀狗官。”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喝喊声音,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上前。
这些人朝刑场上奔去。
短短时间,刑场高台周围,涌现出许多黑衣死士。围观的百姓发现情况不对劲,纷纷退开。谁都知道,这时候有人来劫法场,必然是要死人的,所以百姓纷纷逃走。
林丰看到这一幕,不曾有任何的慌张,也不曾有任何的急切。
他很是镇定。
真的来了!
林丰不曾立刻出手,慢悠悠的站起身,而刽子手以及台上的士兵则是退回来,汇聚到了林丰的身旁。
为首的黑衣人先一步,冲到沈荃的身旁,斩断捆绑着沈荃的绳索,救起了沈荃,便准备簇拥着沈荃离去。
沈荃脸上有着得意神色,回头看向林丰,他高声道:“林丰,老夫会回来报仇的。你等着,一旦老夫返回姑臧县,就是你人头落地之时。届时,姑臧县翻天覆地。”
林丰轻笑道:“你想走,恐怕办不到。你,仔细看周围。”
在百姓逃散时,人群中有人拔刀出鞘,开始在周围列阵。与此同时,在附近更有大批的军队出现,迅速堵死了离开的道路。这些附近出现的军队,尽皆是蒙鳌麾下的驻军。
一个个身着甲胄,杀气湛然。
刷!
沈荃面色大变。
他脸上尽是震惊神情,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丰竟是提前布置了军队。
林丰昨晚上的话,是认为他要逃狱。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沈荃脑中闪过一道灵光,顿时明白,失声道:“林丰,从昨天你在牢房中见我开始,就故意诱导,让我认为你会死守牢狱。可实际上,你却是算准了,我会安排人劫法场。所以,你早早的,在刑场这里布下埋伏?”
“当然是。”
林丰笑着回答。
“昨天见你时,虽说有韩延的判断,你会安排死士劫法场。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专门到牢狱中试探一番,再引导你一番,使得你下决心在刑场这里突围。”
“你,果然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