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实在不是我所愿意的,只是我同阿父从西戎归来的途中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先是遇上了沙暴,又因着有人眼红我们白氏商号得了肥差、派出了内奸勾结强盗混在队伍里头,趁着乱引我们一行人误入了一处极为凶险的沙漠洞穴之中。
我们被困在地下好几日,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因着缺少水和食物,洞穴当中又怪石嶙峋,商队里头的伙计已是死的死、伤的伤。
后来阿父和带着我好不容易寻到了一处可以爬出去的地方,却不慎踩中了一处空洞而陷入了流沙当中......而我也为了搭救阿父而滚落到了沙洞的其中一处,双腿撞到了石壁上,当时便已撞断了。
最终我们还是没能将阿父救上来......他已经在粟特的地下长眠,就如同我阿帕一样。
你不必为他难过,想必此刻达达和阿帕他们二人已于地下相见了......
后来几个护卫拼死将摔断了腿的我从沙洞中带了出来,而此次去采办的货品早已经被劫走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几个碰上了一队好心的粟特胡商,他们带着我们走出了大漠。
如今我已在粟特王城里头养伤,而我腿部的伤势尚且还不允许我经历长途跋涉,只是怕你担心,因此先给你去一封信,报个平安。
算着日子你应已经快要临盆了罢?你若要在府中生产,可令管家替你全权安排,安心待产便是。待我养好了腿伤,回去之后定会亲自护送你回家去。
勿念。勿念。
——白子渊”
李箐萝的举着信的手颤颤巍巍地,此刻她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了。
她思考了片刻,强打精神站起身来唤了乌帕进来,打算告诉她白子渊的消息。
哪知乌帕一进来,瞧着李箐萝满头的汗水,再朝她身上一看,顿时惊呼了起来。
小半年的相处下来,李箐萝也能听懂些简单的粟特语,她清楚地听见乌帕用粟特语喊道:“李姑娘,您流血了!”
李箐萝呆滞地低头瞧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身下的淡青色襦裙确实已氤氲了一片淡淡的红色的痕迹,像是点点红梅绽放开来。
李箐萝惨然一笑,只觉得下身又有一股滑腻的温热液体流出,而后便直直地向后头仰面晕了过去。
乌帕眼疾手快立马上前去扶住了李箐萝的身子,这才令她不至于摔倒在地上,接着又麻利地将晕倒的李箐萝扶到了床榻之上。
乌帕细细瞧了瞧,发现李箐萝有要临盆的征兆。
好在白子渊临走前交待了乌帕,管家也一早就请了物色好的女大夫和产婆来白府里头,妇人生产所需的一应物什儿也备好了。
于是乌帕便同管家一道唤了那女大夫和产婆来,三人一道为李箐萝进行接生。女大夫替李箐萝施了针,令她清醒过来,好配合生产。
虽说李箐萝方才因着信上的内容受到刺激而晕了过去,但是此刻却也不容她再思考旁的什么,只得配合着女大夫和产婆说的做。
她强忍着阵阵钻心的痛楚,配合着产婆所说的咬紧牙关、使劲用力,其余的两人也一同在李箐萝耳边鼓励她。
虽说李箐萝这是头胎,现如今又是因为情绪波动而导致的生产,但好在她身子本就十分康健,孕中还时常走动、干活儿的缘故,产程倒也不十分长,反倒是十分顺利。
到了傍晚时分,房中传来了阵阵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李箐萝诞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健康白胖的婴孩。
经历了生产、早已虚脱了的李箐萝瞧了这对小兄妹一眼之后,又记起早上白子渊的来信,便挣扎着拖着疲惫不堪地身子爬起来,屏退了旁人,将信上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管家和乌帕。
二人听闻了这个消息都骇然大惊,李箐萝瞧出了管家强忍着悲痛安慰了自己几句,然后又令她回去歇息,浑身的心血和气力早已耗干殆尽的李箐萝这才回到房中,阖上双眼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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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太惨了呜呜TAT
不过唯一欣慰的是周大哥儿女双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