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关心则乱,赵贞如脑子里完全失控,哪里还有往日半分理智可言。
如今听觅秀提起方才反应过来,赵溧阳派个人来,分明就是要试探情况,那么她就一定在附近没有走远。
而此刻,同样震惊的还有言轻语。
因为她方才听到觅秀称呼阿姐为“公主”。
她脑子里有什么快速飞过,却始终抓不住。她看向赵贞如的脸色,似隐约猜到了些什么,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觅秀问道:“主子,要追吗?”
赵贞如眉宇之间阴寒阵阵,只略一思忖便道:“不用。”
说罢他扭头看着站在旁边脸色发白的言轻语,他唇角一扯,轻轻笑了,“只要她在这里,那么小六就一定会回来。”
觅秀视线落在言轻语身上,若有所思。
而言轻语瞳孔放大,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安来。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赵贞如的声音,一如往常一般冷静而残酷,“将她绑起来,扔在外面,我就不信她不会出现。”
言轻语只觉得浑身一重,身后有士兵拿着绳子将她从背后捆住,肩膀一拉扯,整个身子瞬间像是被铁索捆住。
她满脸惊恐,可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贞如那张冰冷的容颜消失在视线之中。
因为她像是货物一般,被人粗鲁的扛在肩上,走下二楼。
言轻语不懂,为什么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四殿下,怎么会一夕翻脸,变成一个残忍无情的人。
阿姐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她会变成大魏的公主,为什么她会招惹上四殿下这样的人,为什么她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阿姐,你要做的事情,是这么一件凶险万分的事情吗?
阿姐,你到底是谁?
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等言轻语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被绑起来,脚下悬空,身子晃荡,悬挂在街上。绳子延长,挂在二楼的横梁上。
路过的人全都望了过来,或好奇、或探究、或戏谑,他们的视线落在言轻语的身上,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这茶楼的主街,是朱雀大街的正街,是汴京最主要的交通要道,因此聚集在这里的人格外多。
人群之中有人问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把一个姑娘挂在这里,难道你们要私设刑堂?”
“就是啊,敢问这姑娘犯了什么罪,你们要这样对待她?”
“就算她犯了罪,咱们还有京兆府衙,你们大可以报官就是,怎么能私自动刑?”
人群有人露出不忍之色。
可是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因为很快从茶楼正门走出了十几个黑衣人,这些黑人训练有素,手持武器,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他们沉默的排开队形,将那女子包围起来,随后整齐划一的一声轻喝,所有人武器动了,对准那些发问的人。
“再敢多问,血溅当场!”
问的人脸色发白,面露恐惧之色。
于是,便没有人再敢发问。
汴京城里什么人都有,许是感应到这边的杀意,很快方才看热闹的人们全都惊恐散去,偶有路过之人,只看一眼,便立刻收回视线,加快脚步远离这是非之地。
谁也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招惹麻烦。
长街上渐渐的,没有了一条人影。长巷空落,再没有人靠近这里。
赵贞如从茶楼走了出来,他今日穿了一袭白衣,腰间一根玉带,身形翩然。只不过此刻他看上去不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