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战战兢兢,满脸瑟缩,一连面对几位长老的注目,差点连话都说不全了,但想到要汇报的消息,他干脆一闭眼,一咬牙,直言道:“回长老们,六、六长老的命牌,方才碎了!”
话落,半晌无言,三长老眨了眨眼,率先起身,似是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来人深吸一口气,缓慢而咬字清晰地重复道:“回三长老的话,六长老的命牌,方才碎了!”
他的声音虽还有些颤抖,可比起先前,却要好上许多:“入夜后,六长老的命牌便突显了一条细缝,与前些时候,四长老及七长老的情况颇有相似之处。”
“因三长老您曾经发话,是以,我们当时便没有上报。”
听到这儿,三长老还附和地点了下头,不错,这确实是他说过的话。
来人这才稍微舒缓了声音,继续道:“可谁知,就在方才,六长老的命牌无故发生了一阵晃动,然后,就这么碎了。”命牌碎裂意味着什么,他们当然懂,可正是因为懂,才更惶恐。
这可不是他们失察,谁能想到,六长老的命牌会说碎就碎呢?此前也没什么像样的征兆啊。
三长老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了,他看向五长老,五长老亦深觉苦涩,只听得他低声喃喃,反复说道:“大危之兆,是大危之兆啊!”
二长老也急了:“怎会是大危之兆呢?”他来回地踱步,面上尽是慌乱,这可如何是好?
半晌,还是三长老率先反应过来,他眯眼直向五长老,用一种近乎质问的口吻道:“罗盘就没显出一丝的生机?”哪怕微不足道,可好歹是个希望啊。
闻言,二长老才终于顿住脚步,他看向五长老,甚至刻意放缓了声音,语重心长地劝道:“老五,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若有线索,可别独自藏着掖着的。”
五长老听到这话自是气急,他难道就愿意看鹰潍谷走向末路吗?可试问,生机?哪来的生机?此番大危之兆来势汹汹,近乎无解,他哪看得出有什么生机?
殊不知,正是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才更引人怀疑,就连一旁的马管事,也忍不住低下了头,所幸此刻大伙都无暇顾及他,但他心想,若真是大危之兆,他倒不如趁早跑路。
毕竟活到这把年纪不容易,他很惜命的,并不甘愿同鹰潍谷共存亡。
此时,六长老命牌碎裂的消息也传至四长老耳中,他微微一愣,便轻颔首应道:“知道了。”
来人见他这般冷淡,心底还稍有感慨,原来谷中关于两位长老关系不好的传闻,竟是真的啊。
但事实上,无人知晓,这位四长老此刻的心情,并不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冷静和漫不经心,待百草园中独剩他一人后,他轻呵一声,眼底终于透出一缕鄙夷。
只见不一会儿后,他徐步走到了后方的炼丹室中,俯身从某一处角落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便见其中正安放着一块玲珑剔透的玉牌,上边俨然刻写着一人的名讳:“李润。”
倘若大长老有在此处,或许便可以认出,那刻写着“李润”的玉牌,竟就是他的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