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们回去了。”阜书笑意之中多了抹蛊惑。
花颜忽觉一股难以言说的飘忽感传来,她下意识想要捏决,却又立刻停住。
他们靠得这么近,她凡是有所动作,以阜书的修为要察觉简直轻而易举。
“那我呢?”
“但看你是真爱慕与我还是假的了……”
“这要如何看?”
阜书似是察觉了什么,再次盯着她双眼凝视,花颜却只是垂眸,故作不知。
借此将四处打量,四面皆垂着层层纱幔,似是故意隔出这么一方余地来。
她视线在阜书袍摆处停住,然下一刻便再次被他挑起下巴,不得不直视着她。
他越来越近,薄唇几乎就要贴上她的。以她对阜书的了解,他也应当是止于这一步的。
然见他忽而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眨眼之间便贴上了她的红唇。
花颜几乎是下意识地要将他推开,然他却好似知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更是比她还快地攥紧了她的双手腕。
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她的双手被阜书反剪于身后,他附身而视,视线从她的眼眸到红唇,尔后再到脖颈,最后停在心口。
那目光有些炙热。
然花颜根本感觉不到他任何一丝欲念,他在看她心口,但目的绝不是她,这是属于她的直觉。
他是否也这般对待前面几十位女子,令她们脸红耳赤,意乱情迷?尔后一击得到他想要的?
花颜脑海中忽然炸开那个死在画舫之上的男人,当初君奢说什么?是被挖了心而死了,而他又见过画舫之中的女子与阜书有所来往……
她知道了他要什么……他要心,不,确切一点应当说,他要心头血!
阜书一手紧握她双手腕,另一手伸将而上,扒她衣领。
一切都好似变得缓慢,花颜听见自己时强时弱的呼吸声,却独独听不见阜书的。
他手指极为漂亮,与她白皙带绯色的肌肤相映,别有一番令人心绪翻滚的冲动。
阜书似乎也极是感慨,耳语道:“我早便说过,你这具身子,很是适合流珠,也颇得我欢喜。”
果然!
他早已看出她是花颜!
“可惜了,公子怕是不能如愿。”她红唇微启,神色几分冷然。
“怎会呢?你是不是在等花辞啊……”
花颜神色不变,“等他做什么,身为掌命仙君,正命乃我职责所在。有他也好无他也罢,反正我是不愿他为这些小事儿所烦恼。”
阜书听罢,指尖挑开她内衫,却是低低笑着,温柔的嗓音甚至透着几分缱绻,缓缓道:“花辞是来不了了,从你让他带着素兮走时,就来不了了。”
谁知花颜听罢却是笑起,“那我也告诉你,自小辞带着素兮走时,你的算盘就落空了。”
“哦?敢问仙君是如何看出素兮是我的人?”
“我曾经告诉过你,阿辞最擅长从你不要的碎片里拼凑出整个事件。哦……对了,她说的那个故事很精彩。”
“破绽在哪儿?”阜书似乎对此十分执念。势必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你那个侍女。”
“擎盏?”
花颜略是一顿,才点点头,“是。”
“愿闻其详。”阜书指腹磨着她肌肤,指甲偶尔无意之间刮上,几分痒。
“擎盏来时,素兮正与宋真对着,以她的功夫,想必到廊桥之外时便能听见她们俩之间对话。她是你的人,却不将素兮这个对你不敬说破你目的的女子率先带走,而是先将爱慕你的宋真带走,这其间问题难道不大么?”
“是么?”
“我知你定会说擎盏为你吃醋而故意刁难宋真,让她先死。擎盏对你定是死心塌地,你的事情定是在她个人私念之上,所以按理她会先将素兮带走。但是,擎盏既然在知晓我是掌命仙君的前提下,还能因一席私念而不顾你的大事,我不信。”
“不愧是花颜啊……那你可好奇我是如何知晓你便是花颜的?”
花颜摇头,她心里清楚明白,但却不想再说。
阜书手下用力,花颜只觉自己皮肤刺刺的疼。
“如此不感兴趣么……今日次真是对不住了。”阜书笑起,然手指忽而往下,化而为掌,他掌心泛起诡异的血红之光,一刹那直贴她心口。
来不及多想,花颜倏而如腿软一般往下跪去,正正撞着阜书的膝盖,然他还攥着她两手腕,如此一来便见他不得不后退几步以维持身形,攥她手腕的手也不得不被迫放开。
花颜得了自由,身形当即窜出,直奔最里头的帘幔而去。
她快,阜书也快。
她指尖尚才碰触到床帘帏幔,便已被到得眼前的阜书挥手打开。
十成力道,若不是她退的快,便要将她手腕打得脱臼不可。
她却也不恋战,当即手上捏决,身形霎时便在一丈开外停住,掀帘而看,那里头正有一碗以琉璃碗盛满的血水,上头还缭绕着隐隐血雾。看起来热气腾腾的模样。
花颜伸手端起,仅一刹那,阜书自旁侧而来,他手法极快,目的正是她手腕。
花颜快速一闻,尔后将之高高抛起,闪身而退。
阜书伸手去接,花颜当即弹簪出手,再次转入另一方帏幔之中。
阜书慢了一步,那簪子力道之大,还隐隐携着仙力,从琉璃盏弹入,另一方弹出,一个对穿的带有簪饰轮廓的孔赫然而露。
花颜掐得恰好,伸手召回发簪,别于发间。已在阜书再次回转身时将这绸缎绕就的地方看了个遍。
阜书看着那碗已然尽数倾倒的心头血,神色变得冷沉。他唇角温雅笑意终于褪去,那淡得毫无神情的模样竟然像极了凌修。
花颜有一瞬的错神。
然回神之时,正两两对望。
阜书嘴角复又挂起温润笑意,却是不达眼底,“你今日,走不出这儿。你若想要花辞救你,便不要再想了。”
“你把他怎么了?”
“我一向心善,告诉你也无妨。我让凌修帮我拖住他而已,当然以他之实力,若想来自然也是能来的,除非他能将拦他之人尽数杀了,哦……那都是凌修的人啊。”
凌修的人……便是天界之人。
她在天界除文也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根基。对花辞的帮助也是极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