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对于一禾而言是个很陌生的天地,不管是居住的房屋还是院子外面的那一池荷塘,就连荷塘里面开的花,对于她而言都是新鲜的。
“这叫竹子,就是院子外面的那种植物。”
庭安指着院子外面如棍子一般的绿色植物为一禾讲解到,一禾在适应了之后对所有的东西都表现出了好奇,庭安只得一一为她讲解这些到底都是什么,就像她一直对着组成房屋的那种绿色的如同棍子一般的材料很好奇,庭安只能告诉她,那是院子外面的竹子砍下来做成的。
“那这个不会被风吹倒吗?”
一禾站在竹子面前,看着这跟棍子差不多的植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直溜的植物,在她的印象里,好像就只有树才可以拿来做成房子,而且大树都是很高大的,腰杆也是粗壮的,哪里像面前的这个叫竹子的东西一样,瘦瘦长长的,风一吹就摇动不停,风最多能吹动大树的叶子而已,这样脆弱的东西,居然能做成房子吗?
“不会,你别看它们瘦瘦的,跟那些大树不一样,看起来很脆弱,其实它们很坚强的,风大的时候,它们会让伙伴合理的分担风力,把狂风分解成微风,那样自然就不会让狂风把它们吹倒了。”
庭安耐心的为她讲解到,他没想到一禾居然连竹子都没见过,虽然这植物在人界比较常见,可天界也有不少啊,她如果是时常走动,怎么可能没有见过这种植物,难道她之前都被圈禁在什么地方,所以才对什么东西都不认识吗?
“哦。”
一禾摸着竹子有点涩涩的身子,是懂非懂的回答着,她没想到这么脆弱的东西居然会靠着伙伴来生存,这倒是她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要知道她见过的大树之类的都是独立成长的,周围绝对不会再有别的大树存在。
老师说那是大树的根茎吸收了周围的养分与阳光,周围自然就再也不能长出和它一样的大树,那些微弱的养分只能够让那些渺小的花草勉强成长而已。
经过不长时间的相处,庭安觉得一禾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懂事到令人心疼,她这样的年纪本来是该放纵撒娇的年纪,是很少有坐得住的时候,可她却像是已经很习惯了一样,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下午,期间甚至连挪动一下都不会,他以为一禾是被人限制成长长大的,可看送她来的人眼中那关心的神情,又不像是一直囚禁着她的样子,他对她曾经的处境渐渐好奇起来。
他本不是一个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他修得就是清心寡欲,求的就是无欲无求,所以才会远离人群,来到这个除了自己人都看不见一个的地方清修,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直到他以前的朋友来拜托自己。
他本不想收下一禾的,可是当看到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朋友的怀里,脸上挂着比脸大了很多的青铜面具,面具上仅仅留了两个还不如豆子般大小的洞让人视物的时候,他突然对着小小的人产生了一种怜悯之情,他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原因会让这么小的孩子承受这样的生活。
收下一禾几乎是一时冲动的决定,在朋友离开之后他都还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冲动的留下一禾,哪怕在照顾她的日子里,他都还在反问着自己,直到那日一禾醒来,如惊到的小兽一般瑟缩着身体的时候,他知道为什么了。
他心底的慈悲之意促使他不得不收下这孩子,他不能看着这样小小的孩子如此的受苦,他甚至无法无视她的存在,她的害怕,她的畏惧,她的一切的一切都那样让自己心疼。
天下众生皆平等,他要以一颗仁慈之心面对这一切,如果他连这小小的孩子都容纳不下,他又如何能容纳得下这天下。
所以他留下了一禾,留下了这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孩子。
“那这个是什么?”
一禾站在池塘边,指着水里飘着的花骨朵,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水里开的花,以前她见到的花都是开在地上的,水里开的花她还是第一次见,见到时,她一直在疑惑,难道在水里,这花就不怕被淹死吗?要知道上次她种的花就是因为为安没事儿就浇水,没事儿就浇水给生生浇死的,难道这花就不怕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