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试,但他也不敢拒绝,他生怕自己若是这时候拒绝,白虎能直接把自己就地撕碎。
现在自己就是唯一能联系到两人的希望,白虎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
他倒是有心,可这办法到底该怎么做啊?
他以前是真的没有试过用神器来和仲泊联系的。
别说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试过这种事情。
仲礼尝试着挥舞无名,没有反应。
收起无名,还是没有反应。
他是真的没招了。
他又不敢明说,只能委屈巴巴的看着白虎。
白虎刚才也就是脑子一热,想出这主意来,仲礼会一无所获,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别急,既然你们的神器能有感应,那就说明这雾气一定有什么是不能完全隔离的,我们只要找到是什么,能让你们产生感应,就可以了。”
仲礼在尝试的时候,白虎也一直在分析,他觉得他和仲泊之间,连魂识都不能呼应,却神器能有所感应,说明这术法还是有什么东西没有完全被隔离开,只要他们能找到什么东西不会被隔离,那就自然能和一禾、仲泊联系上的。
但是如何找到这东西,估计他们得费一番心思了。
外面的人在想尽办法和两人沟通的时候,一禾却在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
现在没有任何外界的干扰,他反而能静下心来,好好的回忆下从前的那些画面。
以前还没有觉得仲泊的存在,现在越是知道他和仲礼不一样,一禾越是能从自己的记忆里分离出只和仲泊相关的那些记忆。
其实这两人真的是非常好分辨的,只要稍稍留心,就能察觉出两人的不同来,就算他们俩已经尽量保持言行一致了,可细心的人还是能分得出来。
“当初找我要青莲的,应该是仲礼没错了。”
“跟着白虎学习法术的,肯定是仲泊。”
“耍混蛋的绝对是仲礼。”
“懂事明理的肯定仲泊。”
……他一个人,就这样一点点的分析从前的记忆中,到底哪些部分属于仲泊,哪些部分属于仲礼。
一番分辨下来,他发现其实仲泊出现的地方也不少的。
自己在小院里成年之前很大一部分的记忆力,顶着仲礼名义存在的,都应该是仲泊本人。
而成年之后,那个一向沉稳的“仲礼”不见了,换成了小时候亦周一样特别喜欢耍赖、偷懒还捣蛋的人,肯定就是仲礼本人了。
还好,他的人生也不全都是隐在暗处,他也有过光明的童年时代。
想到这,一禾就觉得仲泊其实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悲惨。
其实仲泊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很悲惨。
小时候会替代仲礼去学堂学习,和他们相处,那是因为仲礼的身体很弱,时不时的就容易虚脱,本来幼年时期的孩子活动量就大,他若是出去了,很容易就会暴露自己身子孱弱的缺点。
那时候的他们还小,不知道这缺点若是被人知道了,仲礼是否还能活得下来。
为了让仲礼这个人能够健康的存在其他人面前,仲泊才不得不勉为其难的顶着他的名义生活。
而成年之后,仲礼经过了成年的洗礼,得到了先天的玄武之力之后,整个人就要健康了许多,身体也跟着没那么多的毛病了。
加上那个时候,一禾成年,和亦周、为安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微妙,仲泊不想自己因为身处在其中,也对一禾的感情发生变化,才会选择了和仲礼换回来,而他只是在仲礼实在不太方便的时候,才会偶尔替代他行动。
他是很庆幸当年自己换得及时的,否则现在的他也会想亦周和为安一样,陷在对一禾的感情中,不能自拔。
他们从小就生长在一起,从未接触过别的女性,对一禾会有那样的感情,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和仲礼之所以没有深陷其中,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看透,还有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操心,在一禾身上落下的关心自然就要较亦周和为安少一些,也更能把持住自己的感情。
他以为这辈子自己都没有机会以自己的身份站在她面前的,结果没想到,魔族的这次作乱,居然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一想到这里,仲泊握住一禾的手就不自觉的收紧。
一禾还在回忆,手腕上的力道突然加大,让他一下子从回忆中抽身。
他低头看着手腕的位置,咬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站得有些累了,刚才干脆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此时手腕就搭在他的膝盖上。
“你们俩这隐瞒得够好的,若不是这次仲礼生命受到威胁,是不是你们俩还打算继续这样隐瞒身份下去?”
一禾看着手腕,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但他就是觉得很安心。
他没有孪生的兄弟,也不明白那种情感,一直陪着他的,从前是为安,后来是亦周,又到现在的白虎。
虽然不像仲泊一直陪着仲礼一样,他们时时都在彼此的身边,但他的身旁也从未缺少过人的陪伴。
虽然他们仨的陪伴方式各不相同,但一禾还是很感谢那些年他们陪自己走了过来。
若不是他们陪着,他还真的不知道年幼时的自己,是否能躲在那青铜面具之下,不会崩溃。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若是能出去,我们一起去喝酒啊,带上仲礼,一起去喝老人家酿的酒,那酒水可香可香了。”
周围一片雪白,一禾看不到任何的天气变化,甚至也察觉不到时辰的变化,可是他的身体对于每天到点该做什么倒是记得非常的清楚。
这个点,平日里他早就睡下了。
他之所以能清醒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刚才在躺椅上小憩了一会儿,后来又因为遭遇这事儿,精神紧张,才一时没有了困意,而现在,他确定了自己身处之处没有任何危险之后,精神也放松了下来,自然就有些困倦了。
左右这里没有危险,他又觉得极度的困乏。
干脆,他松开了盘起的双腿,人往旁边一倒,手往脸下一垫,人就倒头大睡。
再说仲泊这边,他也察觉到这里并无任何危险,他觉得自己刚才虚耗有些多,他为了保持最好的状态,也早就盘腿打坐,准备休养生息,当然,这手是一直没有松开的。
当他正在吐纳呼吸的时候,他却觉得腿上突然一重,他猛地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却发现一禾居然就枕在自己的腿上,正睡得酣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