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做什么?
我心下疑惑,却任就让人把她请进来。如今她与皇家关系越发紧密,倒也没有不见的道理。
眼下已到冬日,殿中的银炭便烧得旺盛,她冒着寒风进宫,脸颊都冻得没了血色,我让她喝杯热茶缓一缓。
珍惠郡主是个爽快人,不过说几句客套话,她直接了当的说明来意:“臣妇今日前来,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君上成全。”
“哦?是什么事?”
她捏紧手中的帕子,神色紧张的看着我:“臣妇想带景珍公主去趟苏州。”
“苏州?”我惊讶道。
距离年关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时候去苏州,岂不是要在那边过年?我想到皇贵妃,她只怕会忧心不已。
珍惠郡主解释道:“家夫原本是苏州人,族中许多亲眷听闻运超娶妻,都想见一见景珍公主。”
“只是见一面,等开了春,再去也不迟。”天寒地冻的,何苦在这个时候折腾出京。
珍惠郡主言道:“臣妇倒不是心急,只是族中还有一个规矩,这新妇入门,是要在头一年的年节祭祖。”
既然如此,我再阻拦,便是不通情理了。
“景珍公主如今已是人妇,守夫家规矩也是她的本分,你若是想带着去苏州,便趁着大雪未落早点启程,也免得路上受罪。”
珍惠郡主得了我的金口玉言,神色一下子就松缓了些,不过,她也担心宫里的这位,便问道:“皇贵妃那边?”
景珍公主性情高傲,珍惠郡主也是个强势的,两人必然是相处不来,珍惠郡主这才赶着进宫让我下旨。至于皇贵妃那,她也未必是真心担忧,无非是做做表面功夫的问上两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景珍公主已是你府上的人,哪有她再干涉的道理。”
只要皇贵妃不再插手云鹄公子的事情,我可以厚待她,但景珍公主,实在是死性不改,不如由珍惠郡主多教教她,何为妇道,何为君恩。
珍惠郡主行了谢礼,又悄然的离宫了。
宫里冬至,倒也没办什么宴席,聚来聚去也就是那么几个人,于是吩咐内务府给各宫备了饺子。
皇贵妃乍然听闻景珍公主离京的消息,倒是假借回礼之名来过一趟,我不愿插手这档子家务事,便随口敷衍了两句,说是珍惠郡主的意思,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皇贵妃见我如此,便知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神色失落的出去了。
长玉公子在皇贵妃离去后不久,也到了居兴殿外,我借口说头疼,便让郑有德打发了他。
自从在南苑做过一次噩梦后,整个后宫我都不去了,成天窝在居兴殿里。
不知怎的,一踏进后宫中,我就隐隐觉得难受,好像有许多烦心事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
宫里如今是比从前人多了些,可我竟然没有一个真心实意想见的,当真是叫人唏嘘。
几日后,侯江福来送今年提拔的朝官名单,蒋太傅清查各地探子的事情,还未有定论,我自然不会格外冷落了他。特意点了几个蒋太傅的门生,算是另行安抚。
我瞧那名单上有个叫余为东的,不免觉得眼生,便多问了一句。
侯江福回话道:“此人乃是江东的县官,因今年雨季防洪有功,这才破格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