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了几天,身子好了以后,终于有心思来处理南苑的事情。
“按照例律,长玉公子此举乃是犯了。”
我抬手止住云鹄公子的话头:“吩咐内务府,将他的封号和身份都撤了。明天送他回甄府。”
云鹄公子不解的问道:“君上不打算处置他吗?”
“远离宫中,不也是一种处置吗?”
“可是,长玉公子所为,跟这个处置比起来,实在是太过轻描淡写了些。”
我看着云鹄公子道:“当初他也并非自愿进宫,有此出,也有朕的不是,给了他靠近朕的机会。”
如果不是当初我动了效仿成德女帝与俞炯然的作风,将长玉公子拉入这个局里,也许他能一直待在南苑,等到我找机会,清清白白的送他出宫。
云鹄公子对我的心软有些不认同道:“他自己心智不坚定,才闹出这桩事情来,君上何必替他开脱。”
长玉公子是被迫入局,而云鹄公子自愿入局,两者心境不同,又如何能领会另外一个人的为难。
“先这么着吧,若是礼部和穆育民,还有宗亲问起,劳你替朕挡回去。”
云鹄公子无奈道:“君上给他这个体面,只怕他心里也未必肯领情。”
长玉公子出宫旨意后的第三天,内朝阁的旨意也传下去了,两日后易拓携甄氏奔赴元洲上任县官,非诏不得入京。
秋日里正事菊花开得正盛的时候,内务府最近养出了两株绿菊,我觉得新鲜,让人给皇贵妃送了一株过去。
另外一株摆在外殿,人人都瞧个热闹。
小安子端着刚泡好的茶进来:“君上,易大人来了。”
霍淮手里的棋子落下去:“可又输了。”
我把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丢:“还以为你会让朕。”
“这让棋可没什么意思,君上可不要耍赖。”
我端起茶杯润润喉:“小安子,把株绿菊送到霍大人府上去。”
小安子看了霍淮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眼里全是好奇和不解,嘴里却乖乖答道:“是。”
“君上还来吗?”
我重新捡起棋子,有些不服输道:“来,朕今日不赢你,你不准走。”
“君上这回打算拿什么跟臣赌?”
“这个嘛。”
小安子出了正殿,看着那株绿菊,心头倒是替君上开始舍不得起来。
统共就这么两株,真是可惜了。
易拓笔直的站在殿外,目光死死的盯着殿里的牌匾,脸色有些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安子走过去,脸上带着点客套的笑意:“易大人,您且先回去吧。”
易拓的眼神转回到他身上:“君上,不愿意见我吗?”
方才进去通传的时候,南安女帝跟没听见似的,摆明了不想再理他。
小安子言道:“里头有霍大人在,君上一时半会,怕是没空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