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炽,字丰度。西晋历史上的第三位皇帝,年号永嘉。天资清劭,少著英猷。
西晋末年动荡不安,家族内讧严重。司马炽此人本就无心权势,一心钻研史籍,可是无奈兄长司马衷的离世,不得不将他推上了皇位。而后在位不过四年,便被刘聪攻破洛阳城,最终毒杀。
索性这一切江小白知道的还不晚,狗腿子似的卖着笑脸,朝司马炽解释道:
“这是我的朋友,和我们一起被卖到了鬼市,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司马炽见惯了宫廷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目光锐利,锁着眉打量着金晤,那眼神好像要把金晤彻底剥干净一般。
“好不容易逃出来?我倒是没看出来呢!”
江小白回首,看着面色阴沉,而一身白衣干净无暇,连一点灰尘都不曾沾染的金晤,哪里像是一个死里逃生的人?
“他比较爱干净,所有刚才换的衣衫。”那头的金晤紧握的双手不禁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般。两人目光相接,宛若电光火石,一发不可收拾。
这可不得了,不管他们以前有什么恩怨,如今司马炽已是肉体凡胎,尽管金晤只有一层功力,两人的实力也是悬殊。
江小白赶紧打断了二人的视线,打哈哈到:“你们不是在喝酒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次倒是卫玠捉住了破绽,慍怒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喝酒?难不成.......?”
卫玠知道金晤会法术,出个门儿什么的自然不是难事,可是一想到这人居然带着小白干如此下作之事,心中甚是恼火。
我的妈呀,越说越错,江小白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才好。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闻着你们身上的酒气了吗?”江小白说话时还不忘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
“哦,抱歉......”卫玠将信将疑的往后退了一步,免得身上的酒气熏到了她。
“那日,我派了三百多名顶级高手杀入鬼市,能活着回来的屈指可数,而你区区一介草民,是如何偷跑出来的?并且鬼市在世间横行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能偷跑出去,不知这位兄台是如何逃的,还请不吝赐教。”
在司马炽不断逼问之下,江小白背后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衫。
金晤向来不喜欢和别人废话,司马炽这样无疑是找死。江小白内心哀怨道:
我的小哥哥,活着不好吗?你好端端招惹他做什么?
还不等江小白反应过来,便看见金晤已经飞身跃起,‘咻’的一声闪到了司马炽的面前,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你为什么还能活着?!”他咬着牙恶狠狠的骂道。
“救驾!”
“有人行刺!”
对凡人而言,做神仙可以长生不老,永葆青春,就连统一六国的秦始皇都痴迷此道。可是人终究是人,如何能重塑命格?可是对金晤这样的天神来说,活着确实惩罚,万年的孤寂,犹如行尸走肉般的在三界游荡,朝代更迭不过是瞬间而已,没有任何事情能激起他内心波澜。
可是此时......
在金晤的手扼住司马炽咽喉的同时,无数的刀剑已经对准了他,或许在他手腕用力的瞬间,他亦会被捅的千疮百孔。
“你不能杀他!”江小白朝金晤喊道。
“为何不能?那日在虚空之境我杀不了他,而今他不过区区凡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远古上神在重生轮回之际,若不能功德圆满,便会湮灭。如今便是金晤最佳的动手时机。
两眼通红的金晤与其对望,不知道是不是理智打败了情感,他终究没有痛下杀手。
金晤被押解起来,整个人被铁链捆得严严实实,并且还贴满了符咒。
以刚才金晤出手的速度,没人会把他当作凡人看。
“求陛下饶了他!他只是......只是......”江小白跪在地上,殷切哀求着。
司马炽抚摸着颈间的红痕,冷笑道:“只是什么?只是想杀了朕而已?”
“.......”江小白顿时语塞。
司马炽缓缓蹲下身,一把钳住金晤的下颚,语气阴沉的问道:
“你与朕有何深仇大恨?”
卫玠心中惴惴不安,他的目光时时刻刻都紧跟着司马炽,毕竟金晤这个疯子,说不定一下刻就会做出什么惊悚的事情!
这句话勾起了千万年前的那场屠杀,心中的悲愤全数涌上心间。
金晤阴冷的一笑,高声喊道:“何止是深仇大恨,你的存在,便是最大的错误,所以去死吧!”
说完,蛮力横生,直接崩断了束缚在身上的铁链,上面的符咒也顷刻间化为了粉末。手中折扇变幻做一柄长剑,直指司马炽的要害。
江小白向来反应都算不上灵敏,再加上她是个惜命的人,这种情况向来自保,自然不会想着什么国家大义的。
可是卫玠却不能如她这般洒脱,眼尖的他立马推开了旁边的司马炽,以血肉之躯替他挡着这一劫。
顿时房间内血光四起,长剑从他后背直接击穿至腹部,血液顺着血洞不断奔涌,刚换好的新衣服也被血染的变了颜色,红不红紫不紫的,难看极了。
江小白愣住了,呆滞的看着血珀中奄奄一息的卫玠,呐呐的骂道:
“你个傻子……为什么要去挡?为什么?”
于江小白而言,司马炽就算是皇帝又如何?与她相交也不过数日,可是卫玠却不同,他是她这一世的宿命,两人这段时间相交相处,如何能让她坦然面对眼前的场景?
司马炽也对眼前的事故始料未及,将卫玠揽在怀中,拼命捂着那被剑刺穿的腹部。哀嚎着质问道:“卫卿,你这是为何?”
“卫氏满门皆受皇恩,卫玠不才,不喜官场沉浮,便只能以此报答陛下!”卫玠细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被恶鬼勾走。
“卫卿,你若不愿为官,朕便不再强求,只要你好好活着,一切都如你所愿。”
按照卫玠的性格,宁愿日日书香暖阁,也不愿意和那些心机深沉的人去打交道,再加上宫廷内斗严重,所以朝廷多次征召,他都拒不赴任。
“卫,卫玠有一事相求。”卫玠的手被司马炽紧握着,片刻都不曾松开。
“你说,朕全都答应你!”司马炽乃是爱才之人,如今卫玠又因救驾如此,莫说一件事,就算是百件他也会答应。
卫玠的目光挪到了江小白的身上,柔而无力的一笑,让唇边的血迹更为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