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晤悬坐在房梁上,俯视着司马炽的一举一动,只是没想到他一个帝王会因为臣子的死如此悲怆。
或许是因为司马炽是那个人转世的原因,金珸看他哪哪儿都不顺眼,举手投足都觉得厌恶。
他到底是个没耐心的人,看着由之前的悲怆变得麻木的司马炽,他翻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随后捻了一个诀,落到了额间。
他在司马炽面前现了人形,变换了一个和卫玠一模一样的皮囊,只是由于不是肉体凡胎,所以呈现出来的身体只是半透明的状态,把司马炽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你,你.....”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尸体,在瞥了一眼半透明的‘卫玠’,便以为这是卫玠的魂魄还未离去。“卫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说与朕听,朕全都会办到。”
‘卫玠’眉目皆是笑意,早已不是往日的清淡如水,最后竟然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捧腹起来。
“没想到,陛下竟然对臣如此宠爱。难不成是对臣有些什么别的心思......”他的话语气暧昧,说的煞有其事一般,惹得司马炽脸颊通红,却不知如何解释。
不过也是,谁能去和一个死人争执什么呢?
“卫卿,你当真没有什么遗愿?”
既然死后还能还魂现世,那必然是心中有放不下的事情,所以司马炽愿意替他解开这个心结。
‘卫玠’手中不知何时变换出来了一缕白绫,直接扔在了司马炽的身旁,贴着脸,用最暧昧的语气说道:
“陛下,这边好冷,卫玠想让陛下来陪我呢。”
由于‘卫玠’只是一缕魂魄,吐出来的话语都带着阴森森的鬼气,让司马炽不经打了个冷战。
鬼使神差一般,司马炽受到了声音的蛊惑,指尖慢慢拂过白绫,片刻都未犹豫的直接套在了颈间,双手紧握着白绫两端。
‘卫玠’眼神变得急切,好像迫不及待看着司马炽的死亡瞬间。
再勒紧一点儿,再紧一点儿......
‘卫玠’原本就空洞的瞳孔收缩着,手中也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那边的司马炽已经被白绫勒得脸色青紫,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断气了,屋外在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而‘卫玠’就想是自己的好事被人打断一般,怒不可遏的直接屏蔽掉了房间之外的所有声音。
清醒过来的司马炽立即松掉了白绫,随即捂着脖子一阵猛烈的呛咳。
“你,你不是卫玠,你是谁?”
司马炽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猜到了眼前之人断然不会是卫玠本人,他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假卫玠,想从其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只可惜无奈作罢。
金珸也不想再伪装,直接换成了直接本来的声音,悠悠的笑道:
“我是谁?你觉得我会是谁?”
司马炽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加上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能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的,恐怕就只有.......这让他立马想到了那日行刺他的刺客。
“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金珸讪笑道:“不是你带我来的吗?还封了我的官儿。”
他说话时还不忘记瞥了瞥床上的那具死尸,仿佛嘲笑着司马炽的愚蠢。
“难道那日你并没有将他救活,而是自己住进了他的身体里,假扮他成了朕的卫卿?”
金珸扶额,实在是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毕竟光靠着灵力维持实在是有些划不来。
“你还这是愚蠢,被我骗了这么久,居然还整日卫卿卫卿的叫着,实在是蠢到了家呢!”
司马炽也是头一次被人如此当着面羞辱,脸上羞的通红,可是偏偏眼前这个人又不是靠凡力能够抗衡的人物,只能硬生生吞了这口恶气。
他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便问道:
“你当日费劲心急就他一命,应该不只是为了今日站在这儿羞辱我的吧。”
若是这样,当真是没必要,他虽贵为九五之尊,只可惜如今宫中内斗严重,左右都是他的至亲便只能任由其发展,大权旁落的他早已经不知道沦为了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虽然骂你一顿实在挺解气,可是本仙也不至于如此闲心,只因为卫玠命不该绝,我便替他多活了这一年半载。要不然,可没有这城中空前浩大的壮观景象了。”
司马炽好像体会到了金珸话中深意,喃呢道:
“命不该绝。命不该绝......”
果然,司马炽最终还是掉入了金珸的陷阱,他缓缓的靠近沉思中的司马炽,耳语道:
“是啊,今日便是他的死期,而这个国家的死期也快到了,你的死期,也不远了。你是一个亡国之君!”
“亡国之君......”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不断在司马炽的脑海中盘旋着,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金珸早已不知所踪。
被隔绝的房间重新听到了声音,外面不断有人拍打着房门,就在卫老爷准备命令人撞门之时,那扇锁死的门突然开了。
目光所及便是安静躺在卧榻上的卫玠,以及跌坐在角落里失魂落魄的司马炽。
“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跟着他一同随侍的内官焦急的呼喊着他。
只可惜司马炽像是受了魔障,没有一点儿反应。
一心念着相公的山氏瑟瑟,第一时间便冲到了卫玠的尸体旁,不经意间发现相公之前穿着的那身白袍竟然不翼而飞了。原本衣冠整洁的相公如今只穿着一件中衣。
她用目光扫视了一圈儿,并未发现白袍所在,最后便只能将目光锁定在唯一与相公独处的司马炽身上。
若是事情真如她所想,那便不是一件小事,不光关系到皇室体统,更是关系相公的颜面。心中暗自权衡了一番之后,山氏趁乱清走了众人,从相公素来喜欢的衣物中挑了一件素雅的替他穿上,只可惜人死之后身体会变得僵硬,山氏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将相公整理妥帖,也算是最后送他一个体面了吧。
在卫府闹腾了一番之后,金珸看着已经失了魂魄的司马炽心中暗喜,虽然刚才他并没有置他于死地,可是刚才自己在他身上洒下了失魂散也是够他受得了。
昨儿和刘澈喝多了酒,江小白一起来只觉得脑袋里装满了浆糊,昏昏沉沉的恨不得把昨儿的酒全都吐出来才好。
“你说你,好端端的喝什么假酒!”曹怌一边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埋怨道。
毕竟这种恶臭的味道,如果不是至交好友,恐怕没谁愿意承受。
“什么叫喝假酒,我是喝假酒的人?”江小白没好气的骂道,本来想告诉他自己喝的是什么时,胃里猛然一阵翻涌,连有开始作呕。
曹怌看着她也难受,便叹息道:“我看刘澈那家伙挺好的酒量,今早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所以才会说你们喝假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