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张带着面具假笑的脸,陈阿娇不经在心里算计着,他能将这张笑脸维持多久呢?她不明白,当初那个对她千依百顺的阿彻,为什么会用如此虚伪的笑容看着她。
果然没过多久,刘彻终究是失去了耐心,烦闷的斥责道:“昨日之事朕都不与追究,你为何还要这般任性!”
终于还是装不下去了吧,陈阿娇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苦笑,在笑他,也是在笑自己。
看着眼前眼神空洞绝望的女人,刘彻的心好像被骤然电击了一下,他眼前恍惚间浮现出多年前那个策马扬鞭的女孩儿。
“阿娇,昨日那个女子朕已经让人送走了。你若是不喜欢,今后皇姐送来的人朕都退回去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提及昨日之事,看着睫毛微微颤动的陈阿娇,他便已u经笃定阿娇是在为昨日那个歌女生气。
“陛下可知道昨日是什么日子?”陈阿娇冷清的开口道。
又是这个问题!昨日她便问过一次了,为何今日又提起来?
按理来说,一般在重要的日子上,宫人们都会提前告诉他,然后根据他的只是在进行相应的安排,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提醒他,应该不会是什么很重要的日子吧。
“这段时间南方水患严重,朕无暇分心,实在是不记得昨儿是什么日子了。”
陈阿娇早已不报什么希望,冰冷的声音就像腊月的寒冬,刺骨无比。
“忘了便忘了吧,原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她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手中不停的揉搓着那个精致的木偶。
两相无言,可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命令,刘彻不得不在这儿多呆一会儿,便一样瞧中了她手中的木偶问道:“这是何物?为何之前从未见过?”
陈阿娇抚摸着这那小人的脸庞,嘴角浮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
当初金珸将此物送给她时,正是阿彻扬言要娶她的那日,当时的自己只觉得是最幸福的人。
“是儿时一个朋友送的,他说这东西能保佑我幸福。”
“朋友?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朕倒也想认识认识阿娇的朋友。”刘彻自然能够猜出这个所谓的朋友同阿娇关系匪浅,要不然也不至于一提及便会露出这样的笑容。这张温暖而又和煦的笑容,他好像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心里莫名的泛起一丝酸涩。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想来是便会来。”
刘彻温怒道:“这可是宫廷,其实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刘彻自然不相信谁会有这种本事,不过是陈阿娇随口说出来的胡话罢了。
陈阿娇并不是一个会看脸色的人,她莞尔一笑,轻描淡写的强调道:
“他可以。”
殊不知,刘彻藏在衣袖里的双手早已握紧了拳头。
若是按照他之前的脾气,他早就应该离开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一点儿舍不得,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母后的压力,亦或是别的什么情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神一直空洞的陈阿娇回过头,看着那明媚如初的少年,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五年前一般。她失神的悠悠笑道:“阿彻,我回来了?”
刘彻被她这温柔的叫声为之一怔,木讷的点点头道:
“阿娇,你.....你怎么了?”
他从未怀疑过阿娇对他的感情,只是因为有太多的枷锁,太多的权势阻碍着他,遮住了他的眼睛,蒙上了他的心。
“阿彻,我好想你。”陈阿娇好像是个许久未见郎君的妇人,脸上绯红着钻进了刘彻的怀中。
刘彻蹙着眉,不明白为何她在顷刻间既然幻化成了两个人,忽冷忽热,让人一时无法琢磨。
转瞬,他坦然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轻轻抚摸着她乌黑的发丝,心中暗自猜测:这一定是她为了博他欢心的新手段。
缠绵了没多久,阿彻便又走了,虽然走之前再三保证以后一定会常来看她,可是这依旧无法弥补她内心的失落。
“娘娘,端嫔娘娘请您过去品茶。”
嫔妃们总会隔三差五的扯个由头,然后七八个女人凑一堆嚼舌根儿,除了最开始她去过几次,然后闹得不欢而散之后便再没有去过了。可是每次聚会她们都会派人来请她,即使明知道她不会去,可是也会走走场面上的流程。
“不去。”陈阿娇手中拿着一把刻刀,不停的打磨着手中的‘通灵偶’。
“娘娘,求娘娘救救去沐沐。”
等陈阿娇抬头,这才发现原来一直在身边侍奉的并不是沐沐,而是与她向来交好的月华。
“她人呢?”她原本在宫中便风评不好,是个喜欢动手打人的主儿,如今这月华敢求到她这来,恐怕也是走投无路了。
“昨个儿您让她去打听陛下在做什么,从那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知道今天早上我听颖妃娘娘身边的宫人说,她是被端妃娘娘抓去了。”
陈阿娇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木偶,满意的点点头。等天气好了再给这‘通灵偶’上点儿漆,那样便更像了。
“端妃好好地抓她做什么?”
月华哭得越发泣不成声,哽咽道:
“好像是因为沐沐在去的时候,与端妃娘娘的贴身侍婢发生了冲突,结果端妃娘娘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沐沐打了一顿,还将人扣住了。”
听到这儿陈阿娇自然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阿芳宫出去的奴婢向来是最有规矩的,再加上沐沐那唯唯诺诺的个性自然也是犯不了什么大错的,端妃这样做不过是在打她的脸罢了。
陈阿娇收好了手中的人偶,便准备去赴宴,可是一想道待会儿难免又会惹出事端,便对月华道:
“你去和端妃说,茶会本宫就不去了,然后将沐沐带回来,就说本宫等着她亲自梳发。”
月华满腹愁容的点点头,便出了‘阿房宫’。
这些年来,她并不是不知道这宫里的人如何算计她,毕竟她可是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她的母亲,祖母也算是玩阴谋的高手,她心里都看得清楚,只是仗着陈家的势力和阿彻的喜爱便一直不在乎。
如今她却是不得不小心一点儿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去而复返的月华哭哭啼啼的捂着脸回来了。
“怎么了?”看着月华脸上的指痕,陈阿娇蹙着眉,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月华哽咽道:“端妃娘娘,端妃娘娘说沐沐以下犯上,对她不敬,不能轻易交给您,说是怕您徇私。”
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