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吵闹的大殿上顿时安静极了,全都看向瘫软在地上的端妃。
“救命啊,皇后把端妃娘娘逼死了……”陈淑仪抱着头便往殿外跑去,那惶恐的模样就和亲眼看见的一样。
“快去宣太医。”这里面最年长的就是姝妃了,她是几人之中最为冷静的,镇定自若的安排着。然后朝另一个宫婢吩咐道:“你去将陛下也请来,就说端妃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这个词用得是不是太过了些?看着漆红的柱子旁呼吸平稳的端妃,陈阿娇轻蔑的一笑,实在是对端妃这一招有些鄙夷,众目睽睽之下这种做法是不是太过于低劣了一些?难不成当这么多人都是瞎子?
陈阿娇不慌不忙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台下的闹剧,从始至终她都只想当一个旁观者罢了。
太医没多久就被端妃的丫头杏儿拽了进来,看着昏迷不醒的主子便开始抹眼泪,一边嚎啕道:
“我们家主子好可怜啊,好端端的办个茶会居然弄到这种地步,娘娘,你的命好苦啊。”
看着惺惺作态的主仆,陈阿娇只觉得胃里翻涌,恨不得将晌午吃的饭菜都一起给吐了出来。
这时月华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朝陈阿娇摇了摇头,“娘娘,没有找到沐沐。许是被她们给藏起来了。”
藏起来?这么一个大活人,能藏到那儿去?
她们既然要演戏,如今好戏才刚刚上演,她倒也并不着急。
“月华,你看到了吗?你要是能有这丫头半分,本宫往日里估计也能少被你们气几回。”
月华老老实实的垂目道:“回娘娘的话,这种矫揉造作恶心人的事儿,奴婢学不来的。”
这话像是被哀泣的杏儿听见了,眼神中闪过几分阴狠,这时门外已经传来了接驾的声音,正当就众人准备起身迎驾之时,只见杏儿连滚带爬的抱着陈阿娇的衣摆,哀求道:
“求皇后娘娘放过我家娘娘一命,求您让过我们家娘娘,她身子向来柔弱,经不起您的马鞭,若是您觉得心中有气,便朝着奴婢来,奴婢身份低贱就算是被您打死也不要紧的。”
说到最后,陈阿娇看她那样子,感觉有一种要哭抽过去的感觉,居然连自己都有点怀疑刚才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动的手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刘彻双目犹如寒潭,冷冽的眼神有一种要将所有生物都冰封起来的感觉。刚才发了疯跑出去的陆淑仪正环着刘彻的胳膊,一副小鸟一人的模样。
陈阿娇看着那双环绕在刘彻胳膊上的手,只觉得格外刺眼,炽热的目光落在上面,恨不得将其立马灼烧。
“陛下,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要逼死端妃姐姐。”
陆淑仪柔柔弱弱的声音,哪里有刚才嘶喊时的狂躁,一边说着,还一边故作胆怯的模样。
陈阿娇冷哼道:“青天白日,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你是那只眼睛看见我逼她了?”
带着怒气的陈阿娇,不自觉的往陆淑仪的方向走进了几步,却不料吓得她直接躲到了刘彻的身后,不停的喊着:“陛下救命,陛下救命啊!”
陈阿娇看她这副模样,更是满肚子的气不知道往哪里撒了,紧握的拳头,气的两眼通红。
“放心,有朕在,没事的。”刘彻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安抚着。
这些年来,她大概知道了刘彻对女子喜爱的类型,毕竟如今受宠的也就这么几个小鸟依人型的,可是偏偏她却不是,就连装也装不会的那种。
太医正巧从房间里出来,刘彻关切的问道:
“端妃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无妨,不过是撞到了柱子,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陈阿娇听闻不免有些失望,冷嘲道:
“看来她还是不够狠心啊,想必是舍不得这荣华富贵往生去了。”
陆淑仪这时又从刘彻身后探出头来,喋声喋气道: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坏心肠,逼得端妃姐姐这样了不说,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陈阿娇扶了扶额头,恼火道:
“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本宫逼迫她的?明明就是她自己个儿一头撞了上去!”
“这倒是天大的笑话,没有人逼她,端妃姐姐会想着寻死?没有人逼她,她好端端的会撞了上去?”
陈阿娇翻了个白眼,抑制住心中要打人的冲动,冷哼道:
“说不定有些人想栽赃嫁祸呢?”
“你,你......”陆淑仪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她气得发抖。
刘彻也不想在听她们的争辩,直接打断了话题:“够了!你们让朕来就是听你们斗嘴的吗?”
陆淑仪倒是十分会迎合圣心的人,连忙愧疚道:
“臣妾知错,臣妾不过是替端妃姐姐抱不平,今日之事还请陛下做主。”
刘彻此时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管孰是孰非,其实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可是被这一群女人纠缠着,今天若不分辨个清楚,恐怕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皇后怎么会在这儿?”他率先将突破口放在了陈阿娇的身上,毕竟他也是知道,她是从来不喜欢参与这些女人的聚会的。
“臣妾的有个丫鬟被端妃‘请’来了,臣妾来接她回去。”
“什么丫鬟,还值得你亲自来接?”刘彻倒是被这个解释有些不信,毕竟陈阿娇的暴戾是出了名儿的,这解释简直像极了推脱之词。
“就是普通的一个丫鬟,昨儿本来让她去请陛下道‘阿房宫’去的,结果中途被端妃叫来了。”
提及昨日的事情,刘彻原本镇定自若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慌乱,不过很快便被隐藏在了面具之下。
“既然是来找人,为什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刘彻指着满地残羹冷炙,和被劈成两半的桌子,恼怒的质问道。
“端妃不肯交人,臣妾一时失手便成了眼前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