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端妃竟然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其余几人皆是诧异和不解,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端妃要错过?只要她自己指认是被皇后胁迫的,那么陛下便一定会对陈阿娇降罪。
“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顾忌?陛下在这儿,你不用怕的。”陆淑仪言辞恳切的望着端妃,一心想把祸水引到陈阿娇的头上。
殊妃也附和道:“端妃姐姐心地善良,不忍心陛下责备皇后娘娘,可是事已至此,您就不要再替她隐瞒了。今日她能逼得您一心寻死,指不定他日还要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来。”
这一言一句,直接就将所有的责任推脱到了陈阿娇的头上,半分都容不得辩驳。
“端妃,朕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如何撞上去的!”刘彻低沉的声音响彻了大殿,严肃而认真。
端妃怯生生的抬起头看了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却天生便带着一股王者气息的男人,然后又看了看一众期盼的眼神,最后诺诺的回话到:
“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请陛下不要怪罪皇后娘娘!”
这番话并没有让刘彻舒心半分,原本紧锁的没有蹙的更紧了,随即摆手,漫不经心道:“此时既已真相大白,日后便不要再拿出来做文章,如若不然,休怪朕不顾情分。”
说完便愤懑不平的抬步离开了端妃的寝宫。虽说历代皇帝都是三妻四妾,可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成日里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惹的人不得安宁,更有时觉得这比国家大事更为心烦。
恭送走了刘彻,几个女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行,质问道:“端妃姐姐,您为何要这要轻易放过陈阿娇?她向来嚣张跋扈,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让陛下知道她的恶行,你怎么.......”
“对啊,陈阿娇刁蛮任性,哪里有半分母仪天下的资格,若不是有馆陶公主和窦太后替她撑腰怎么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端妃气定神闲的看着众人,目光深邃,好像是有无数解不开的结。
她悠悠的说到:
“既然你们都知道她背后有馆陶公主和窦太后,那么就算我刚才一口咬定是她逼迫了我,那又能如何?总不过是遭受陛下一顿不痛不痒的训斥罢了。而我们却会别视为馆陶公主的眼中钉,恐怕以后这宫里的路更加不好走了。”
“就算,就算是训斥,那也好过于如今这样啊,倒是弄得陈阿娇像是受害者了一样。”陆淑仪憋着嘴,一脸的不乐意,满心的愤懑无处宣泄。
旁边的姝妃也附和道:“就是啊,姐姐你是没看见刚才陛下的脸色有多难看,一定是在埋怨我们不明事理,栽赃皇后。”
“陛下的脸色?”端妃像是回想起了刚才那阴沉如斯的面孔,不由得却发起笑来。“你们放心吧,陛下不会因此就厌恶咱们,刚才我在回话之时,故意眼神闪躲,做出一副心有所惧的模样,陛下心思深沉,想必定会怀疑我所言一定会有隐情,只是难得理会这些琐碎之事,便一心想着快点解决,所以便未追问。”
“那按照您这么说,陛下心中还是疑虑您受伤的真相?”
端妃点点头,继续道: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不重要,本宫是不是被逼迫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如何想,只要在他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日后便一定会生根发芽,最后给陈阿娇致命的一击。”
听到这‘致命一击’时,几个女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好像时时刻刻都盼望这那一天的到来。
“只希望那一天能早一点儿来,若是让那嚣张跋扈的女子继续在这位置上坐下去,咱么可是有苦日子过了。”陆淑仪一想起刚才陈阿娇挥鞭的模样,身体又不自觉的开始打了一个冷战。
“若是有朝一日,能让端妃姐姐母仪天下,那咱们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端妃娇羞的掩了掩鼻子,忙道:
“本宫自然是没有这个资格,若是哪位妹妹有幸获得陛下垂爱,坐上了那个位置,到时候可是被忘记了姐姐我呢!”
一众女人互相吹捧着,其实心里各有打算,毕竟大家都是出身名门,又有着相同的美名,相同的丈夫,自然谁也不甘心于人后,人前互相奉承,人后更是互相拆台。
回到‘阿房宫’的陈阿娇,两眼还是失神的,全然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的事情,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一场梦,声嘶力竭。
“娘娘,你怎么了?”月华担忧的问候道。
陈阿娇一直望着宫墙上的那片绿瓦,心中竟然幻想着自己是一只长了翅膀的鸟儿,有朝一日能飞出牢笼。
月华见她不说话,便开始自顾自的抹眼泪,期期艾艾道: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应该求您去救沐沐,这样就不会被她们设计陷害您了。”
听着这哭泣的声音,陈阿娇只觉得心烦意乱,挥手道:
“陛下不是说会信我的吗?事情过去便过去了,日后总会有机会找回来的。”
说完便继续开始自己的幻想。
忽而,视线中出现了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犹如往日一般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在他身旁,站着一个同样娇媚的女人,只是这女人虽美,却总觉得少了几分灵气,若是与男子相配的话,还是差点儿什么。
最先朝陈阿娇挥手的女人,扬着笑脸朝她挥手道:
“阿娇,好久不见啊。”
女人的模样一如初次见面时的那样,当时她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如今她也是这般年纪,而那个女人的相貌却是丝毫未变。
“你们来了?”陈阿娇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月华立马止住了哭泣,将头探出窗外,除了几只叽叽喳喳乱加的麻雀,什么也没看见。
“娘娘,您在和谁说话?”
“月华,本宫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下去吧。”
月华神色凝重的‘诺’了一声,离去之时又忍不住朝那墙头望了几眼。
江小白嘟嘴,装作不开心的模样。“怎么?不开心看到我来了吗,那我可走了哦。”
陈阿娇早已习惯了她这种幼稚的举动,便也不搭理她,温婉的笑了笑,道:
“只有你们来的时候,我才是最开心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在这宫里早已变得没有朋友,所有人都害怕她,疏远她,以至于这五年来,她连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她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这后宫之中的女人,除了嫔妃便是宫婢,嫔妃们都共用同一个丈夫,彼此视为仇敌都不为过,怎么可能成为朋友;而那些宫婢嘛,大多看了她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别说聊天,就连说话都支支吾吾。
“听见没有,小阿娇还是欢迎我来的。”江小白用胳膊顶了顶金珸,一脸得意的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