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要。”
“好好好。”
白阿爹架不住他撒娇,拿起簪子也给他比划,白笏奶声奶气道:“好看。”
“是,好看,你最好看了。”
白笏被夸了高兴了起来,跑到一边接着玩去了,白潇又问道:“阿爹,这是给我的吗?”
“对呀。”
“我戴不了呀,该给阿娘的。”
“这不是给你现在戴的,是要你以后离家嫁人的时候带去夫家的。”
白阿娘听到这话有些伤心叹了口气,白阿爹侧身苦笑着握了握她的手。
“快了呢,再过几年潇潇就要出嫁了,我们在给你攒嫁妆呢。”
白潇听到这话明白了意思,拉着阿爹阿娘的胳膊撒娇道:“我不要,我要在家呆够了再走。”
白阿爹摸摸闺女的头笑道:“那敢情好啊,就是不知道潇潇什么时候会呆够啊?”
“一辈子都不够。”
“啊,那你不嫁人了。”
“我不管。”
白阿爹笑笑道:“好,那就等到潇潇呆够了再走。”
“阿笏也要。”
白笏看到他们抱在了一起顶着油嘴跑了过来,钻在白阿爹的怀里蹭。
“小坏蛋,你拿阿爹擦嘴呢。”
“擦嘴。”
“哈哈哈……”
画面逐渐模糊了起来,像水打湿了画,渐渐的看不清人的模样,慢慢地连笑声也没有了……
——————
白家操持了几天,办完了白阿娘的丧事,忙完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很亲近的人,夏衡不方便在人前,这会儿才过来,帮着大家收拾东西。白潇已经冷静了很多,在院子里扫地,夏衡跟在后面揽垃圾。
“好了,差不多了,谢谢爷。”
“小事。这里暂时没事了,你要回夏宅住吗?”
“等到阿娘的七七过了我再回去吧。”
“也好。那山杏呢?”
“山杏与父母早无关联,她与杨大哥有情,我打算认她为义妹,过段时间帮她嫁到杨家。杨大哥宽厚,又有些本事,把山杏交付与他我也放心。”
“那倒是挺好。”
“表妹!”
这边刚说完话,两个青年带着一个小姑娘从后院绕了出来,打头那个青年看着白潇唤了一声,白潇回身走过去挨个招呼了一声:“平表哥,焕表哥,丽表妹,多谢你们辛苦来帮忙了。”
“不辛苦,都是自家人嘛。”
表妹先走上前抱着白潇暖声道:“表姐,你要节哀啊。”
“是,我知道。你也要节哀啊。”
白潇这话引到了她的伤心处,表妹忍着微微的哭腔道:“嗯。”
平表哥年纪大些,安抚好了妹妹对白潇说道:“表妹也莫要太伤心了,生死有命,阿爹和姑姑接连去了,路上倒也有个伴,你要千万小心身体啊。”
“我知道。”
身后的焕表哥注意到夏衡眼生,问道:“不知这位是?”
“啊,这是……”
“我是她义兄。”
没等白潇想好怎么介绍,夏衡先接了一句,白潇听他这么说侧头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转而想明白了又回了过了头。
“是,他是我义兄。”
“我受宫中贵人所托,在宫外照顾她,只是我身份不便,还请诸位莫要与人多言。”
夏衡说完客客气气行了一礼,对面的人也客气的应了下来。
“爷,爷。”
这边还要再聊,夏衡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叫他,回身一看是夏安。
“怎么了?”
“有要紧的事。”
“抱歉,在下有些事要处理,先失陪了。”
“无妨,公子去忙吧。”
等着夏衡带着夏安走了,焕表哥先出口道:“这人谁啊?怎么看着奇奇怪怪的。”
“阿焕,人家都说了不便多言,你又何必多问呢。”
“我这是不放心啊,他浑身上下透着古怪,怎么能把表妹交给他照顾。”
平表哥想了想道:“也是。潇潇,你这义兄,他可靠吗?你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没有,表哥放心。是宫里很关照我的贵人托他照顾我的,他对我很好,先前还替我解过围。”
“话是这么说,可你一个弱女子,我还是不放心。不如你随我们回家吧,还是待在自家人身边安全。”
“不了,我现在很好。表哥们还有孩子和身怀六甲的表嫂要照顾,我怎么好去添乱呢,我会经常回去看看的,表哥不用担心。”
看她坚持的样子,平表哥松口道:“好吧,不过你有事要告诉我们哦,我们还是你的家人。”
听到这话白潇心里暖暖的,笑了笑道:“我知道的。”
“表哥们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歇吧,明早再走,我去外面看看。”
“好,你去吧,我们自己进去。”
“嗯。”
白潇看着表哥他们进了房,便转身出了门,门外,夏衡正和赶来的燕临谈事情。
“怎么了,这么着急?还辛苦你跑一趟。”
“爷,辽东来消息了,败了。”
“又败了?”
“嗯。”
“没出大事吧?”
“那倒没有,宁锦的官员还是挺可靠的,没出大事。”
“那就好。啧,我算是发现了,这战就不能催,一催必败。朝廷的消息到了吗?”
“还没,咱们的快一步,他们应该要到明天。”
“那还行,今晚没事。”
他们刚好说完,白潇踏出了门,看着他们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夏衡回身答道:“没什么,朝堂的事而已。”
“不着急处理吗?”
“今天不急。”
“夫,呃,不对,姑娘,你们聊,我去那边等着。”
“好。”
燕临说完远远的退开了,门前又剩下了夏衡和白潇两人。
“表少爷他们安顿好了?”
“好了,先在白家住一夜,明日再走。”
“那好,一会儿我也回去了,晚上要好好吃饭。”
“嗯,我知道。”
“月儿高,风儿悄,猫儿脚下打呼了;哥儿闹,姐儿笑,娘亲唱一曲歌谣;星儿稀,烛儿少,爹爹扶着摇篮摇啊摇;天黑黑,人悄悄,我们一起睡觉觉。”
耳边传来了温柔又活泼的歌声,引得门前的两人都循声看了过去,路边一群小孩子拉着手,一边转圈,一边唱着歌谣,听的人心都平静了下来。夏衡侧头看向了白潇,她看着那群孩子,眼里有几分怀念,脸上带着平和的笑,不由自主让人想起了岁月静好。
“只愿她下半生都平安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