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来看看你,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如今边关屡屡捷报,怕是要不了多久,叶大将军便会凯旋归来了,阿焕,当日你可是第一个支持叶大将军挂帅的人,等叶大将军凯旋,朕定重重封赏……”他目色一顿,忽然抬手就扣沈焕下巴,“你脖子上是什么?”
眸底陡然间阴沉下去,容烨盯着沈焕,脸容冰封。
沈焕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迎着他的视线淡淡欠身:“皇上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先行告退!”
“站住!”容烨大吼一声,转过身的时候,恶狠狠盯向门口的宫人,宫人们受惊,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关上了殿门。
大殿之内,一时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沈焕静立在那里,没有回头,视线注视着合上的殿门:“皇上还有吩咐?”
比之刚才言辞平淡的告辞,此刻的声音虽然仍旧没什么起伏,可细听便能觉那声音里是凝了冰的,没有半丝温度。
“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朕?朕哪一点对不起你,叫你连跟朕多说几句话都待不住?你别忘了,你所有的权利都是朕默许的,朕能给你,也能收回来!”
沈焕这才回头,看向皇帝,欠身做礼:“臣惶恐,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你会不明白?”皇帝走到他面前,猛然抓住他的手,“当初容辞宫里,是你说要给朕一颗心的,你忘了?当时朕还只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感染瘟疫,无人问津,连太医都不愿意来给朕看诊,留朕一人在容辞宫自生自灭,是你找到朕,没日没夜照顾朕,用双子蛊为朕续命,你说,从此你活着,朕活着,你死,朕亡,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朕本该已死,是你这些话让朕活了过来,是你让朕看到了生的希望,阿焕,你说过的,只要朕需要,你会永远留在朕身边,你都不记得了吗?!”
“皇上如今已贵为天子,不再是从前的七皇子,您想要谁,一声令下,天下人莫敢不从,至于微臣只是皇上昔日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婢,能为皇上续命是臣的荣幸,皇上不必挂在心上!”
“我不用挂在心上?”容烨气得脸色铁青,“当时你不惜以命相搏留住我,现在却说弃就弃,我就这么被你玩弄于掌心?我将天下交到你手上,我连皇帝都懒得做,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你要权利,我给你权利,江山,女人,全都拱手奉上,当初你口口声声说娶江家的丫头是因为她年幼时的救命之恩,我信了,给你们赐婚,可是现在呢?你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不仅为了她数次忤逆我,更是为了她伤我,处处与我作对,待到他日,你是不
是还会为了她放弃朕?甚至杀了朕,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
他擒着沈焕的手青筋暴突,眼底的阴狠几乎恨不得将他杀死,仿佛这样便能让他永远地陪着他一起,可就在他这般几近歇斯底里的质问下,沈焕居然挣脱开了他的手。
容烨气得再去擒,沈焕退开一步,冷冷看他:“皇上自重!”
“自重?”容烨被气笑了,“当初朕高烧快死的时候,你不顾性命之忧抱着朕给朕暖身体,怎么不说自重?”
沈焕有些头痛:“当日形势所逼,圣上还只是一个身染重疾的不受宠皇子,没有太医没有药,为了圣上的性命,臣只能那么做,更何况臣从前染过瘟疫,不会二次感染,所以臣只是给皇上驱寒,并非不顾性命。”
“更何况臣那个时候还小……”
“可我不小了!”皇帝盯着他,“那个时候朕已经年满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你可知,你那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沈焕嘴角下沉:“皇上,臣无那样的喜好。”
皇帝的眸底迸射出一丝恨意,忽然就朝他靠近了一步:“你与提督大人屡生嫌隙之时,朕派人查过,你的掌印夫人借生病之由消失的那几个月其实根本就不是养病!她身怀六甲,躲在池贤庄待产,是也不是?”
沈焕看着他,没有回答。
“起先朕还想着,什么贱人,在朕面前装得跟个贞洁烈女似的,转身就去怀了别人的孩子,给你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你竟然能忍?”
沈焕眸底阴冷:“皇上到底想说什么!”
容烨看着他,一双眸底阴狠极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太监,你司礼监掌印沈焕分明就是一个七尺男儿,完完全全的男儿身,是也不是?”
沈焕忽然笑了,十分镇定自若的笑容:“皇上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证据?”容烨的视线往他腰下滑:“想要证据还不简单?此时此刻,敢不敢让朕验明正身?”
他突然上前,沈焕却后退了一步。
“皇上若真要验微臣的身,微臣绝无阻拦之意,但皇上身份尊贵,臣不敢让残贱之身污了皇上的眼,还是另觅他人吧!”
皇帝阴晴不定地看着他:“朕可从未嫌弃过你的残身,再说了,旁人那有资格验你的身子?”
他的表情好似再说,普天之下唯有他能验。
沈焕看他良久,忽然伸手覆上腰带,好似有成全他之意。
容烨的神色有了轻微变化,双目死死盯着他的手,就等着他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