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咚”一声,想起方才对官老爷的无理,顾由膝盖一软,万分没骨气的跪了下来!
“顾由你这是做什么?”惜宁咋舌,说好的不畏强权呢?咋就给跪了?
顾由在自家公子的深深注视下,缓缓站起了身子,咬着牙说了句:“腿软!”
顾惜宁:“……”
这两个字怎么听的这么熟悉呢?
“小的私去查过了,那书生姓柳,名怀归。京中人士,家境贫寒。家中原有老母、妻子并上一个3岁大的儿子,倒也是和美。”
“只是不知怎的,那柳生苦读寒窗多年,今年却是任老母妻子百般苦劝都不肯上考场。那晚家中遭遇凶杀,柳生因醉酒晕在了大街上,被我家公子捡回了家,才逃过了一劫!”
顾由赶紧将打听到的消息悉数告知惜宁他们。
只见聂远程点了点头,又示意顾由开门,想要进去会会那柳怀归。
谁知门打开了,却见柳怀归正站在木凳上,原本应该系在腰间的腰带被他解下,攥在了手中,正吃力的往房梁上挂。
他这是要上吊?
惜宁和聂远程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顾由一个箭步上前,将柳怀归从木凳上推下。
摔在地上的柳怀归神情呆滞木讷,像是中了邪一样,撑着地站起身来,作势又要站上木凳,全无生的念头,只一心求死。
“母亲妻儿惨死,你不思及为他们报仇,反而一心向死。你这样,死后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惜宁示意顾由不必再上前去拦,只冷冷站在一旁看着柳怀归,双目紧锁。
闻言柳怀归也是身躯一震,缓缓将一只脚从木凳上放下,虚弱的扶着一旁的桌沿,喃喃自语:“是我害了他们,我该死啊!我本不甘心做个籍籍无名的人,可如今害我至此的竟然是这满腹才华!”
柳怀归虚脱无力的蹲了下来,两只手紧紧的捂着脸,泪从指缝间流出。
“本官派人查过了,科举前夜连你在内,京中各大书院的寒门子弟足足有十余数人死于非命,且这些寒门书生皆是素来在书院成绩优异者。”聂远程看着柳怀归这个样子,还是不紧不慢的将所查到的事情悉数说出。
惜宁虽也觉得惊讶和不可思议,但到底没有像顾由那傻小子一样表现的那样明显。
“这么多,死了这么多人?”顾由讶然失色,而后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被外人听到。
再细观柳怀归,没有过多的神色变化,显然他心里也是早就知道,那些替人舞弊的考生会和他一样,没有好下场的。
“所以,柳怀归,还不打算供出幕后之人吗?你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难道不想替他们报仇吗?”
“难道你就不恨吗?你和那些惨死的考生寒窗苦读十年,你们本该是有大好的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