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参加这次科举的考生,你知道吗,你我二人的策论深得陛下看重,原本你我二人之中,有一个人会成为状元郎的!”
惜宁也是蹲下了身子,一双平静无波的眸注视着柳怀归,言辞恳切。
“你……你是说真的?陛下真的看好我的策论?”柳怀归放下了捂眼的手,眼眶含泪,结结巴巴的问着惜宁。
问完之后,又是沉下了原先有些光亮的眸子,自嘲般喃喃道:“有什么用了呢?柳怀归啊,那已经不是你的策论了,一千两银子,你就将你一身的傲骨给卖掉了!”
聂远程见缝插针的问了句:“谁花了一千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快将经过细细道来!”
柳怀归看了眼聂远程,满眼的防备,问:“你又是谁?”
“他是大理寺卿,陛下钦点他来查科举舞弊,你若有什么线索,只管告诉他,聂大人一定会帮你惩处恶人,还天下考生一个公道的!”
惜宁见柳怀归有意吐露事情真相,赶紧说出了聂远程的身份,好让柳怀归放心大胆的说出事情真相。
柳怀归犹豫了良久,一直缄口不言,但惜宁知道,他内心在挣扎。最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将事情和盘托出。
按柳怀归所说,大概是科举前几天,有一个长得颇为魁梧的中年男人找上了他,将他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说是要和他谈一笔生意。
柳怀归是个读书人,哪会做生意,当即便摆手说自己不过是个穷书生,没有生意可做的。
谁知那中年男子却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二话不说就架在了柳怀归的脖子上。
中年男子哑着声音说:“老子做的就是你这种穷书生的生意,这里有五百两定金,事后还会有五百两。而你要做的事也很简单,你只需要写一篇策论并且不去参加这次的科考!”
中年男子一只手持刀架在柳怀归脖子上,另一只手从袖中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丢在柳怀归面前。
柳怀归不是个傻的,从中年男子的话中,他大抵可以猜出,中年男子逼着他写的策论,怕就是这次科举的策论题目了。
柳怀归自是不肯要那银子了,他是个文人,而文人大多惜功名大于金钱,更何况文人还常有一股不屑铜臭的傲骨。
为了区区身外之物,就替人作弊,这一点柳怀归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中年男子却是个急性子,见柳怀归一时不肯答应,也不多与他废话,直接开口威胁:“你若是不肯答应,老子敢保证你回家后会发现你老母妻儿鲜血淋漓的尸体,听说你那儿子才三岁大,呵呵,老子还没杀过三岁大的奶娃娃呢!”
“你看,你现在是拿钱办事,还是要替你老母妻儿收尸啊?”
面对中年男子的威胁和恐吓,柳怀归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收下了银子,也替他们写好了策论文章,同时也放弃了今年的科举。
柳怀归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大不了下次再考便是了,可到了科举前一夜,他才发现,其实他根本放不下,他不甘心本来好好的人生被人硬生生掐断。
他借酒浇愁,借酒来麻痹自己,最后醉倒在大街上,被同样喝醉的惜宁给捡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