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福身，“来请教这位公子方才的琵琶弹得如何！”

老鸨怎能不知柳枝的内里心思，只是她也不拆穿，转而将目光扫向了惜宁，“呐，人给你带来了，有什么快些问，别再找我们的晦气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柳枝扫了一眼莲雾，扬起红唇嫣然一笑，也紧随其后离开了。

“公子想问些什么？”莲雾手搅弄着衣摆，显然是很紧张的模样。

看着面前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惜宁放缓了语调，“你多大了？在鸢尾楼做些什么？”

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但容貌却是清秀的很，这样的小姑娘按道理是该好好培养，日后用来接客的，可是柳枝说，她是个浆洗丫头！

“今年十三岁了，平日在楼中替姐姐妹妹们浆洗衣服。”莲雾湿漉漉的杏眼怔怔的看着惜宁，警惕又戒备。

“我原以为这楼里样貌好的姑娘都是要栽培起来的，缘何你可以做些杂活留下来？”惜宁笑意盈盈的看着莲雾。

这烟花柳巷的姑娘，大部分不是拐来就是被人卖进来的，而买姑娘的老鸨自是希望她们长大了可以带来更大的收益。

如今——

一个样貌姣好的小姑娘却只是用来给人洗衣服，不符合常理。

小姑娘两只脚互相蹭了蹭，没有回答惜宁的话，她低垂着眉眼盯着黑色布鞋，久久不语。

惜宁不好逼她，转移了话题，“曾听闻你去过县府衙门给淑然鸣过冤，你为何觉得她是冤死的？”

莲雾抬眸，杏眼对上惜宁弯眸凝着笑意的桃花眼，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踟蹰开口，“你，问这些做什么？你是谁？”

“你若想为她争一个公道，便该将真相告诉我们大人！”宋朝看着娇娇怯怯的小姑娘，不但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反而还厉声催促她说出真相。

惜宁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一本正经板着脸的宋朝，扬唇无奈笑了笑，这小子，该憨的时侯不憨，不该憨的时候，比谁都憨！

怎么能那么跟人家小姑娘说话呢？

“公道？大人？你真能替淑然姐姐昭雪，真能不让淑然姐姐枉死？”莲雾看上去很是激动，她纤弱的肩有些颤抖起来，眼里蓄满泪花，水汪汪的盈满了杏眸。

“自然。若是淑然姑娘当真是被人所害，我自会给她一个说法。只是——”惜宁话锋一转，不再废话，直奔主题。

“只是我需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认为淑然落水不是意外？你是有什么证据吗？”

莲雾双手握拳，好一会儿，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惜宁的眼神坚定，她缓缓开口，说出憋在心里许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