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瓷瓶,惜宁眸中有着一丝丝的迷茫,时至今日,她还是没有想透这药会是谁送来的。
“嘶——”惜宁倒吸了一口凉气,伤口又在作痛,她收回了心神。
纤长的手指缓缓挑开月白长衫的纽扣,长衫滑落,流露在外的肌肤白皙洁嫩,吹弹可破。
胸前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让原本含苞待发的地方看上去真是一马平川。
腹部有一道伤口,皮肉翻卷,往外冒着血,看上去很是恐怖。
惜宁从桌上拿起一块白色的棉布塞进了嘴里,又将另一块布沾上水,想要清洗伤口处的血污,一碰上伤口,撕心裂肺的感觉突袭而来,因咬着棉布,一切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都变作了“呜呜”声。
似桃瓣般潋滟的桃花眼在这一刹那间,猝不及防滑下一滴泪,温热的泪落在手背上,晕开藏在心底的委屈。
泪止住了,额角鬓间的汗却又一点点顺着苍白的面庞滑下,湿哒哒的难受。
好不容易清理好伤口,惜宁眼眸中却没有解脱和松懈,只有数不尽的难受和强忍。
瓷瓶里的药粉和伤口接触的那一刻,惜宁觉得自己整个神经都跟着紧绷起来,如波涛般滚滚而来的撕裂感让她痛不欲生。
汗一滴滴的往下落,惜宁死死咬着口中的棉布,不希望守在门外的宋朝和六子听到一点她痛苦的声音。
汗和泪交融,迷失了眼,惜宁将纱布围在腰间,一圈一圈的缠紧,腰肢轻盈,不胜弱柳,即使缠着棉纱,依旧纤细的让人觉得一捏就会断。
伤口处理好,惜宁取下嘴里的棉布,眼角眉梢皆是掩不去的倦意,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裸的上身,嘴角上扬的弧度,不知是无奈还是自嘲!
她以为她足够强大,可今夜看来,她不过如此!
面对手持利刃的刺客,她无能为力,她手无缚鸡之力,她没用至极,若不是六子及时赶到,只怕如今她早已身首异处了!
她,要好好习武了!
水汪汪的桃花眼再次睁开,澄明剔透,里面充斥着坚定和不甘屈服于命运的固执。
穿上一件宽大的藏蓝寝衣,看了一眼桌面上清洗伤口造成的一片狼藉,惜宁微微敛了敛眸,重新拿了一件玄色的披风,开了门。
“大人!”宋朝原先恹恹的靠在柱子上,听见门开了,一溜烟的跑到了门边,目光落在惜宁受伤的腹部。
玄黑色的芙蓉披风笼罩在上,将伤口遮的严严实实,宋朝并不能看清惜宁受伤的地方是何光景。
“伤口已经无碍了,宋朝,我还有些事要和六子说,你先回去休息吧,也累了一夜。哦,记得,我受伤的事不要张扬,切记不能让长公主知晓!”
想起洛颜卿曾那样直白的与她剖白心意,惜宁只觉得脊背发凉,这个长公主殿下于她而言分明就是一把悬在头顶,随时都会落下的利刃啊!
宋朝见惜宁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了,也是伸了伸懒腰,憨憨的挠了挠头,“大人这么一说,我倒真感觉有些累了,那下官回去休息了。大人也早些歇着!”
宋朝并没有过问惜宁要和六子谈什么,踱着步子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