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猛然推开的惜宁一时之间越发头晕目眩,她脚步不稳,眼看就要摔个倒摘葱,云续取出腰间的玉笛,用玉笛揽住了惜宁的腰身,堪堪帮她稳住了身形。
药物发作,惜宁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的暴露,她看着云续歪头憨憨的笑了。
云续一时愣住,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有些生气,可……似乎也有些欢喜!
原来,她是女子!
想起过往种种,云续无奈的笑了笑,他只当顾惜宁不过是生的好看了些,男生女相,却没料到她本就是个女子!
女子为官,官至六品,真是好一个——欺君之罪啊!
云续眸中闪过一点寒意,将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欢喜代替,他在想,若是顾惜宁的女儿身被揭露,势必会有人拿此大做文章,届时也必然要殃及他!
他留下顾惜宁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该不该杀了她,以绝后患?
可是——
满室幽光下的少女,娇软中透着一丝傻气,今夜在他眼中,她不是往日那个谨小慎微的顾家嫡长子,她是顾惜宁,也只是顾惜宁!
茯苓买的药后劲很大,惜宁扶着头,浑身就像被火烧过一样炽热,她有些耐不住,想要伸手解胸前的盘扣。
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云续拿玉笛拦住了她的手,话语中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不许脱!”
惜宁努了努嘴,不服气的嘟囔,“热嘛,为什么不让脱?”
撒娇而又稚嫩的语气,是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顾惜宁绝对不会说的!
“就是不许脱!”云续懒的多加解释,正思索着要不要给她直接打晕扔床上去,谁知拿着笛子的手猛然感到一丝痛意。
云续抬头,不可思议,是酒壮怂人胆还是药壮怂人胆?顾惜宁竟然敢咬他?
眉间涌出一抹怒意,却在看见少女因为浑身燥热又无法解开衣服的委屈表情时瞬间消弥。
少女难受的嗓音都带着暗哑,“好难受啊……好热……”
她抱着身子缓缓蹲下,似是在极力克制那股涌上心房的不知名暖流,她难受的两肩都在微微颤抖,可两只手还是紧紧的攥着暗红色的袍裾,努力让自己不要去解衣服。
云续看着她这般模样,上前了两步,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
他半蹲下身子,掰起惜宁深埋在臂弯里的头,“张嘴!”
他的声音很好听,碎玉投珠,如奏管弦,惜宁仿佛被一根线牵引着,竟然乖巧的张开了嘴,“啊~”
少女纤弱中带着憨气,云续不禁有些想念他那正常的小侍读了,不过也还好,喝醉酒还被下药的样子虽然傻了点,但依旧——还是她啊!
吃完云续给的药,惜宁才总算消停了下去,她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周遭的景物也模糊起来,终于,她往一旁倒了下去。
云续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惜宁也就顺势就倒进了云续怀里,突有一阵风吹过,将屋内的烛火吹灭。
屋内借着透窗而入的月光才没有完全陷入黑暗,云续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眼倒在他怀中的少女,眸子里晦暗幽深。
这样注视着良久,云续将惜宁打横抱起,将她放在了床上,又难得细心的盖上了被子。
“虽解不了药效,但想来睡着了,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云续喃喃细语,放缓了说话的语气,月夜里房间呈现着该有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