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以此为借口说处理不过来塔布勒,听起来似乎很合理。
可赤胡的二把手就这么死死的关着?
十月就算再不通晓政治,也知道这有点儿说不过去。相信慕峤前去拜会明正,肯定说明了塔布勒的身份。明正却依然将赤胡贤王羁押,摆明了是一种羞辱。
而且这一羞辱,就是十天。
胡人们一筹莫展。十月就算有心帮忙,也使不上劲儿。慕峤继续每天出去活动,送礼物、攀关系。可怜赤胡这些年来通过买卖积攒了些财货,这几天便花去了不少。
终于一日,慕峤又满脸疲惫地回来。
他只身回来的。坊区内的赤胡一看,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默默地前去牵开他的马,不置一言,不发一问。
不过,慕峤没有回自己的帐篷,而是直接来找了十月。
十月这些日子没有随便出坊区,只在自己的住处内以傀儡术自娱。慕峤进来的时候,她正做着一个小小的手工——复杂的机械被全部塞在一个小小的化妆盒子里,这是她数日来的心血,算是对自己傀儡术的一个小小的总结。
慕峤敲了敲没关的门,然后走了进来。
十月见他神色有异,知道大概是有什么事情。于是连忙收起手中的“化妆盒”,放到一边,站了起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十月问他,“贤王的事如何了?”
慕峤摇了摇头。现在是飘絮和花粉的季节,他身上似乎带着几分外面桃李的淡淡清气。可这样和煦的春天里,他的心情却还在寒冬。
十月知道一定不会顺利。又问:“是有人故意拦着么?白胡么?”
慕峤略一沉吟:“不是白胡——但你问对了路子,的确有人与我们为难。”
“不是白胡,难不成塔布勒还得罪了什么人?可他才来京师多久啊?”
“对,他得罪了人。”
十月吃惊地看着他:“谁?”
慕峤笑笑,笑容有点儿苦涩:“你猜猜看……算了,你还是别猜了,这事儿任谁也猜不到。”
“到底是谁?”
慕峤沉默了好一会儿,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再道。
“明悄。”
十月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大。
明悄?
明悄?
这跟明悄有什么关系?塔布勒见过明悄么?他俩怎么就得罪上了?
难怪塔布勒以贤王之尊在牢里久呆,难怪是明悄拦着?
那明正倒是的确有可能不理会任何慕峤的请求。
“你没弄错么?”十月有点吃力地问。无论如何,她还是无法把明悄跟塔布勒联系起来。
慕峤沉默地点点头,轻叹一声,低下了视线。
“没错。是明悄。她跟塔布勒素无瓜葛,可现在有了。”
“怎么说?”
“明悄她……在塔布勒骚扰城北的那天夜里,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