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向了福寿膏。

的确，德仙人的确是用这玩意操控了皇帝。

难道说慕峤和十月也可以如此么？

他俩对视一眼。

虽然没有亲自领教过这福寿膏的滋味儿，但看皇帝那模样，也知道它不是个好玩意。

“这是害人的东西。”十月道。

皇帝说：“不错，但你们不信任朕，你们反正跟朕有仇。现在让你们害朕，你们有什么犹豫？”

“但我们不是德仙人，并不知道这福寿膏的炼制之法，现有的这些终究有限，用完了怎么办？”慕峤道。

“是，但有眼下这些，够朕用一段时日了。对于福寿膏的炼制，德仙人自然奉为最机密之事，这宫里宫外没有第二个人知晓。朕自然更是不知。不过，就这些已存的福寿膏，以及那些花朵，也足够你们控制朕一段时间。”

慕峤点头：“对，正如你所说，我们能控制你一段时间，但然后呢？”

“呵呵，你们还想控制朕多久？朕确实也不能让你们控制太久啦。因为——朕时日无多了。”

这话一出口，慕峤和十月不由一震。他们看着皇帝，虽然身形瘦削，非健康之相，但也不至于阳寿将至的样子。

“朕知道你们不信。朕说的不是朕自己等不得寿数将尽，而是朕的江山等不及。”

慕峤皱起眉头：“这话怎么讲？”

“呵呵，这大概是天意吧。就在朕举棋不定，要不要下手处理明正一党的时候，你们来到了朕的身边。朕已经垂垂老矣，再如此下去，就算不是被德仙人摆布，我也要眼睁睁地看着江山社稷落入明正之手。”

慕峤听了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他虽然权倾朝野，但终究只是人臣。他要江山易主？只怕先天下大乱。”

“是。不过他不想当皇帝，他想当另一个德仙人——”

“另一个德仙人……”

“朕没有子嗣，礼亲王也没有。为了太子之事，丞相大人早就帮朕想好了。据闻他已经从外面的藩国选定了继承人，只待朕驾鹤西去，他便可以直接迎立。将来还是个迎立新帝之功。”

原来如此。皇帝言语之中对明正颇多愤恨。如果从外人的角度看，明正所为，其实除了权斗之外也没有太多过分之处。可没想到，明正其实早就觊觎大位。

帝位承绪，乃是皇家之事，他一个臣子居然已经私下定了储君。这可真是僭越。

不，这是大不敬。是谋逆。

难怪皇帝对明正恨得如此咬牙切齿。倘若真被明正得逞，扶持了一个小皇帝上位，这天下之权，可就真落入明正之手了。

“明正所为可比你们想得要恶劣。”皇帝笑起来，“这就是朕所谓‘寿数将近’。明正在小皇帝后面临朝，后面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模样。朕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慕峤和十月面面相觑。他们恨透了明正一党。如果明正等人真能夺取大权，那复仇的希望岂不更加破碎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