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悲切,连带着握住江九月手臂的手也越来越紧,在原本柔顺而舒适的衣袖上,留下了一圈圈的褶皱。
身后,云廷渲长眉微微动了一下,对着江九月的肩头轻轻一敲,力道用的恰到好处,既没有伤到药儿,也成功的让药儿松开了江九月的手臂,并且微微倾身,抚平了江九月手臂上的褶皱。
药儿跌在一旁,神情呆滞,万万没想到,江九月看过了大公子的身子之后,居然也只是沉默以对。
江九月看在眼里,心中微怔。
不论是药儿,还是傅随波,在最初的时候,都曾经给过她美好的回忆,只是那些回忆越美好,当真相揭破的时候,便越让人无法接受,她现在甚至庆幸,自己当时与他们并没有太深入的接触,只是为了傅醒波治病接触的多些,后期便被云廷渲强势介入,而放弃了和他们的接触。
“你家公子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沉默了许久之后,江九月轻轻问。
药儿哀切的神色顿了一下,连忙抬起头来,却也不如刚才那样悲伤难受,无力痛苦,只是眼睛却失神的看着傅随波。
“我家公子一个月前忽然说要入仕为官,正好那段时间摄政王给了清泉山一个监察使位置,我家公子身有功名,又熟知医药,便到清泉山去探了探,哪里知道奴婢再次见他的时候,公子便成了眼前这幅样子,夫人伤心,整日里不是以泪洗面,就是再佛堂为公子祈福,请了燕南所有名医到家中诊治,却没有任何效果,小姐和小少爷也很担心,每天都去书楼里面查古籍,还找一些偏方试了试,却还是没有反应……奴婢心知燕南地带虽然也有名医,但是比不得京城,便请准夫人,带着公子到了京城来找二老爷……”
“是。”傅恒接口。
相较于药儿的惊慌失措悲伤痛苦来说,他冷静了许多,眉宇之间凝着担忧,“只是侄儿的身子实在是奇怪,下官把脉之后,便知他其实是没死的,但是却似乎已经死了,像是进入了一种假死状态,下官只可以诊出他醒来的日子只怕遥遥无期。”
药儿闻言,原本微微缓和的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
傅恒沉默了一下,又道,“下官斗胆,恳请摄政王为我侄儿诊断一下,若是摄政王有法子,能救得我侄儿清醒,下官必定肝脑涂地,以报摄政王厚恩。”
药儿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不过在这一刻她依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不敢如求江九月那般,去求云廷渲,只是满脸希冀的看着他。
云廷渲神色清淡,面色未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的扫了那躺在担架上的人一眼,转过视线,问江九月:“他如何?”
江九月抿唇,“死不了,但是想活,也很难。”虽然很不想打击药儿的心情,但她依旧不得不说,“他当时不是只是撞伤吗?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
药儿愣了一下,显然对于个钟细节并不清楚,一脸茫然。
“傅公子身子瘦弱,没有武功,并不能适应那时候的坍塌,所以……”红缨上前低声回答,后面的话便不言而喻了。
江九月了然点头,一直凝视着闭目沉睡的傅随波,半晌之后,才皱了皱眉,“办法不是没有——”
药儿一喜,忙道:“江姑娘请说!”
红缨绿柳皱了皱眉,想着这姑娘在摄政王面前倒真的算是礼数周全,怎么在江姑娘面前这般没礼貌,着急也不该老是打断别人说话。
“你是不是在这一个月内,给他熏了什么香?”江九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