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林靖玉听说南安郡王有个儿子从南边军营里长大,只是没见过,也不知道脾性如何,只见面前这家伙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于是先说出了他。
“呸,你也太瞧不起本少主了。”
“不是南安郡王就好,我想我们天朝的郡王也不会养出这样丢人的世子来。”林靖玉冷冷一笑,手上的力道继续加重,“大理国王?”
“哎哟!薛,你这个臭婊子,还不来救救老子?”
“也不是?”靖玉不等宝钗过来,手上的力道继续加重,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手臂的骨头便断为两截。
“哎哟!”男人吃痛,大呼一声竟然昏死过去。
“没用的东西,你父亲万盅之王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却养出了一个这样败家的儿子,真是丢人!”靖玉一脚将男子踢飞,顺便高声说道,“耶律兄,帮我看好这个饭桶,还有用处。”
“好来!”耶律鸿飞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已经站在墙头上瞧着院子里的一出好戏。靖玉一脚将盅王的独生子踢过来,犹如小孩子踢一个沙包一般,耶律鸿飞身后的人探手接住,亦如接住一只小鸡。
“林靖玉!你放了我们少主,不然的话,有你的好看!”
“放了他?你回去告诉万盅之王,说他养盅还可以,养儿子嘛,就差太远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替他好好的教育一下儿子,放心,不会少了小命。”
“你太张狂了!”薛宝钗冷喝一声,唰的拔出了腰间软剑。
“哟,你还有剑?”靖玉的眼睛里出了鄙夷还是鄙夷,一个出卖了灵魂的人不配用剑,剑是给侠士用的!于是他弹指一挥,指风凌厉,比剑锋还快,滋的一下划破了宝钗的手指,软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嗡嗡的剑鸣。
宝钗顾不得手上的伤,抬手拔下了发髻中的金簪,这是她最惯用的杀人工具,用起来也最顺手,以常人不易觉察的速度发出去,直取靖玉的咽喉。
然而林靖玉不是一般人。
只见他嘴角轻轻的勾起,一个冷漠的微笑便如寒夜里的血薇一样动人,轻轻的侧身,抬手将金簪捏住,就像捏着一只绣花针。
“好精致的金簪!”靖玉的嘴角继续上勾,一个灿烂的笑容便在他俊美的脸上绽放。但在薛宝钗的眼睛里,那笑容无异于嗜血的魔王。
“你不是人!”薛宝钗哑着嗓子大喝一声,然后愣愣的站在那里,然后蓦然回神,拾起地上的剑便要横剑自刎,自己有辱使命,便是回去亦是一死,不如这会儿死了到痛快。
“叮铃——”金属碰金属的尖锐声音,宝钗的剑再次落在地上。
“你这样的人,不配用剑,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明白吗?”靖玉鄙夷的一笑,金簪出手,打掉了宝钗手中的剑,然后落在地上的青石板上,安静的躺在那里,一簪一剑。
“你杀了我吧!”宝钗没了办法,此时只求一死,好像能死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中,今生今世亦无悔了。
“没那么容易,你死了,谁去给盅王报信?你走吧,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说他儿子在我这里,我要好好的教教他怎么做人,另外,请你替我问问你们主子,荣国府的秘密找到了吗?”靖玉微微一笑,转身走进屋里,替已然盘膝而坐的妙玉解开了穴道。
宝钗在墙上四个高手和一个王子的注目中离开了栊翠庵,就这样回去,免不了一场罪受,但又不能不回,不说靖玉,单说盅王也不会放过自己,丢了少主,便是死一百次也没用。
耶律鸿飞看看轻身飞走的宝钗,摇摇头,这也是一个高手呢,自己只怕不是她的对手,然而在靖玉面前连一招也出不了。唉!林靖玉啊林靖玉,你真不是一般的强。
栊翠庵正殿的耳房里,妙玉静静的坐在蒲团上,靖玉坐在对面,等她内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多谢林公子救命之恩。”妙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双大眼睛空洞无物,好似盲人一样对这靖玉。
“妙师傅受惊了。”林靖玉一脸谦和恭敬,轻轻的对妙玉颔首道。
“不,这算什么,我还不至于为这样的事情受惊。”妙玉平静的说道。
“既然妙师傅没事,就请早些歇息吧,尽管放心的住在这里,我离开之前会把这栊翠庵周围布上五行八卦阵,在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闯进来。”靖玉安慰着妙玉。
“不用了,林公子略等等,我有话要对公子说,请公子转告令姐。”
“好,请讲。”
“我本不是中原人,我是大理国的公主,我的母妃是天朝的郡主,她的名字叫做端慧,和现在的忠勇亲王王妃是堂姐妹,当初天朝皇帝为了和大理国建立永久友好往来的关系,把我的母亲送给了大理国国王为妃,然我生不逢时,母妃怀着我的时候,大理国亲王叛乱,杀了我的父王,母妃挺着肚子连夜逃出来,后来在一个村妇的家里生下我,生我之后,母妃只留了一个晚上,便离开了人世。”妙玉静静的说着,声音是那样的冷静,好像是在将一个几百年前的故事一样。
靖玉默默的坐在,一动不动,一声不发。
“我在那个民妇家里长到了两岁,被大理国新国王发现了,派人来暗杀我,却错杀了民妇的女儿,那个好心的养母带着我一路逃跑,进了天朝的土地,后来遇到了一个九华山上下来化缘的大师,见了我,说我命犯太岁,一生多坎坷,若想逃脱风尘的坎坷劫难,必须出家归到如来座下。当时的养母已经筋疲力尽,将我交给了那位绝尘大师之后的第二天便撒手而去。我便跟着绝尘大师一起修行至今,今天的劫难亦是我命中注定的,如今那大理国国王虽然登基了,但一直没有大理国的镇国玉玺,那玉玺已经被我的父亲在我母亲逃跑的时候交给了她,据说我母亲把她藏在我的身上,只是连我自己也没见过,那镇国玉玺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些人来翻找的,便是那镇国玉玺了,如今的国王和盅王勾结在一起,意图挥师北上,称雄天下。他首先要得到的,自然便是镇国玉玺。还有那只绿玉斗,原是我母妃带去大理的陪嫁,我只留得这一只,另一只如今还在大理皇宫里,我的那一只已经交给了你的姐姐,她自然是知道的。”妙玉说完,嘴角便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妙师傅,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你好好打坐吧,天很晚了,我不打扰你了,那边屋子里的师傅们都中了迷魂香,明儿早起便没事了。你放心。”靖玉见妙玉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便好心的劝她,毕竟一个弱小的女子,便是经历了很多很多的劫难,如今面对旧时仇人,心中怎能没有悲愤?
“是的,我知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从此以后,我可以放心的去了。”妙玉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了火折子,啪的一声打着了,火苗便迅速燃烧了她的衣衫。“我去之后,把我留下的东西交给你的姐姐,告诉你姐姐,这是大理国的镇国之宝,告诉她一定要为大理国的臣民选一个圣明的君主!”
“妙师傅!”靖玉一呆,便回身拿了茶壶,把里面的残茶往妙玉身上泼去。
哪知那火越是浇了水,便燃烧的越旺,顷刻间已经包围了妙玉,红红的火苗舔舐着她白净的脸庞,她的脸上带着一个迷人的微笑。靖玉一时惊呆了,此时的妙玉是那样的安静,一动不动的任凭火焰燃烧着她,然后一点一点的化为灰烬,一点点的,灰飞烟灭。
火焰小了,慢慢的熄灭了,那个圆圆的草编蒲团仍在,只是上面坐着的人儿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白色的灰烬,灰烬之中,有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放在那里,靖玉近前一看时,不禁惊得长大了嘴巴——那就是大理国的镇国玉玺,拳头大的金黄色的玉玺,方方的底座上盘着一条龙,龙头高高的昂着,威风凛凛,霸气十足。原来,那个母亲把一个国家的希望放进了自己女儿的身体里,这个可怜的公主,带着这个沉重的希望,活了一十九年,终于在今天,安心的离去,去了遥远的西方极乐之土。
轻轻的吹去了镇国玉玺上面的灰烬,靖玉从袖子里拿出了帕子,将玉玺包起来,放在怀里,然后看了看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切,什么都没动,便转身出了屋子。
耶律鸿飞和他的死士带着盅王的独子等在门外,见靖玉一脸凝重,慢慢的走出来,都觉得很奇怪。
“兄弟,怎么了?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没有,走吧。这里没事了。”靖玉淡淡的笑笑,看看边上已经醒过来的恶心男人,神色一冷,招来自己的家人,吩咐道:“把这个畜生弄到东北角上的水牢里,让他好好的清醒清醒,长点记性,不要让他死了,留他一口气就行。”
家人答应一声,带着已经被点了穴道的‘畜生’下去。
“兄弟,天不早了,哥哥我也该回去睡一觉了,看来明天还有更热闹的事情,兄弟别忘了叫上哥哥哟。”耶律鸿飞对靖玉一抱拳,笑道。
“好,那我就不送了,哥哥慢走。”
“告辞。”耶律鸿飞魅邪的一笑,飞身上了那边的树头,带着四个黑影,纵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