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一阵气急,眼泪滚滚而落:“大人,您可不能诬赖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宫人,辰王殿下权势滔天,说什么做什么,我家妹妹哪里敢反抗?”
林青看着她的表情带着一丝怜悯,道:“那就是辰王殿下跑去宫人的居所找的人?陛下可是在这里,你最好实话实说。”
那宫人一愣,显然没想到林青会问这种刁钻的问题,她答道:“大人你这是打算屈打成招吗?”
“我可没打你。”林青摇了摇头,道:“既然没打没绑,你妹妹有手有脚,自然是自己走过去的。”
她懒得再听这个人说话,转身朝燕帝行礼,道:“陛下,林青不才,但此事着实处处透着可疑,方才已经让人去把昨夜皇后娘娘宫中侍候的丫鬟全召来,臣无能,与辰王殿下交好,自然知晓辰王殿下海量,辰王殿下同皇后娘娘饮酒,喝的都是度数普通的果酒,连皇后娘娘都不能酒醉,难道辰王殿下反而醉得人事不知?”
“臣得皇后娘娘同意,将宫人带下去仔细审问了一番,果然发现了其中古怪之处,还请陛下允许证人上场。”
燕帝嘴边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李泗滨松了一口气,绷直的肩背终于放松下来。
林青之前也在疑惑这幕后黑手的目的,毕竟这手段实在是过于低端,下药这样的事情谁都能想到,皇后宫中虽然侍候的人多,但多少都要求母子两人可以安安静静地说说话,走来走去就那几个人,把下药的宫人拉出来轻而易举,只要找到人,那李泗滨的冤屈就不攻自破。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么简单?燕帝可说是在怀疑兄弟相残而暴怒,李泗滨自己一脑门官司无暇顾及,那这满朝文武难道也是草包?
不,不是的,他们只是不想把自己拉进这趟浑水里。
林青没有想那么多,所有的时候欲立则必先破,方才事情已经走进了死胡同,说不定直接破开还有另外一天生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侍卫很快就被带了上来,扔在大殿上,出气多进气少。
这下换满朝官员吃惊起来,纷纷在暗地里感叹林青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着燕帝的面都敢把人“屈打成招”。
林青却是没得选择,她硬着头皮厉声问道:“姓名,年岁,何许人?昨夜在皇后宫中做了什么,你都一一道来,不可有半句隐瞒!”
那侍卫勉强抬起来头,血丝糊了满脸,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虽然如此落魄,但五官仍然英俊不凡。
林青不由感叹大燕朝人才济济,丫鬟俏侍卫俊。
那侍卫声音略显嘶哑,好像从喉头处挤出来一般,年纪轻轻可声音却如百岁老朽,阴沉如垂危,让人听了心里不由一惊。
“李由,今年十七,河阳俊县人士,昨夜在皇后宫中侍奉前来看望皇后娘娘的辰王殿下,小人奉命往辰王殿下酒杯中加入五石散。”
一言激起千层浪,百官面面相觑,一瞬间都纷纷跪下,不敢去看上首那位的表情。
李泗滨惊得张大了嘴巴,腿一软,跪倒在地。
林青苦笑不已,跪下之前瞄了眼燕帝即将杀人的脸色。脑子不停转动想着怎么平息这位的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