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玉修的母亲。灵尊长者明媒正娶的忘川秋水当家主母,可是死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五岁出头。
如何不痛?
如何能忘?
这么多年来灵尊长者从未有一日忘记过她,她的尸身被千年玄冰正完好无损的保存在玉修所住的小池清梦之下。
没人知道这些年来,每到深夜之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撕扯从心底蔓延而上的时候,任天下所有的灵丹妙药全都悉数用上也减轻不了分毫。
泪是苦的,
心是痛的。
灵尊长者再一次沉浸在失去青衣的痛苦中无法自拔,而笭箵却以为他是被自己说中无言以对。
原本自己的巧言善辩能让对手瞠目结舌无力反抗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当看到灵尊长者沉默不语时,笭箵只觉得自己刚才所言没有一句冤枉了他,而灵尊的默认更加证实了他这些年来的想法--青衣是被灵尊逼死的,而逼死她的这个男人,心里没有半分的歉意和懊悔之心。
这样的印证与当下这个环境之下无异于火上浇油。
见他半天不说话,笭箵心里便给他下了决断,他道:“既是如此,那便再也没有什么情分道义而言了。今日,我便踏平你这紫禁大殿,从今日起,这天下再无忘川秋水,更无玉氏一族!”
说罢,他侧目看着持剑立在他身侧,却双目空洞的玉修道:“玉修,你看到了吗?就是你眼前的这个人他逼死了你的母亲,杀了他,杀了他替你的母亲报仇!”
笭箵在给玉修洗脑,往他原本就慌乱的心智上胡喷乱画,他的心脑早已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心里犹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过。
手中的鸽血剑也似乎受到了影响,开始剧烈的躁动起来!
一切的一切忘忧都看在眼中。
她想冲过去握住玉修的手,按住躁动不安的鸽血剑,可是她不能,强烈的剑气早已将她和玉修搁开,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能穿过剑阵靠近他的身边。
忘忧无助大喊:“不是的玉修,不是这样的,灵尊长者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逼死你的母亲,玉修,你别信他,他才是坏人,你别听他的,他想控制你,他是想控制你啊!”
可话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此时的玉修听不进去任何的声音,他们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阻隔开。
任凭忘忧喊破苍穹也于事无补。
原本青衣的死就是灵尊长者与玉修父子之间最深的一根刺,之前没人去触碰时倒也相安无事,如今被人这么郑重提起,仿佛在暗示他,这根刺是时候拔出来了。
玉修拔剑而起,灵尊被迫自卫。
父子之间,以命搏杀。天下间似乎没有比这更惊心动魄的事了。
忘忧刚要上前却被笭箵冷言阻止,他道:“你觉得你现在冲过去,能有几分把握?”
忘忧心急如焚,没有听清。她道:“你说什么?”
笭箵却不着急,慢声细语道:“以你的灵力冲过去也不过是白白送死,你这是何必呢?”
忘忧不忿:“那也好过看他们父子在这里自相残杀。”
笭箵轻笑:“自相残杀?忘川秋水自相残杀的事情还少吗?难不成别人能做的事情到了他们玉氏父子的身上就要另行对待了?天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