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奴是被陈初一推出了房间,然后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站在门外的湫奴在被陈初一推出来的那刻,她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的扯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是原本平静的湖面,忽然被风吹起一阵的涟漪,很轻很快。
陈北海在A市某郊区的一座山上,他身材微微佝偻,双手捅在衣袖,半眯着眼睛看着在远处一览无余的A市。
快要五十的老人,面部布满如沟壑般,被岁月雕刻出的皱纹,他的双鬓有些斑白,让人看着如何都跟“活阎王”三个恐怖的字眼联系到一起。
他身后的路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陈北海并没有转头,他还是保持着中如同假寐猛虎般的姿态。
“北海,几年都没联系了,怎么会忽然找我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温柔中带着期待。
陈北海转过头瞥了女人一眼,这么多年,她还像是三十岁一样,穿着一身藏青色,绣着荷花的旗袍,一双黑色的平底鞋,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她好像不会恐惧岁月带来的烦恼。
他只是瞥了女人一眼,然后又回过头去。
“我要问你一件事情,希望你如实回答。”陈北海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就像他瞥向她的时候,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女人微微一笑,她依旧用那幅温柔的语气对陈北海说道:“你要问的是初一在C市跟徐家闹出事情,是不是我在背后插手了对吗?”
陈北海没有说话。
“北海,就算我之前做过多么让你觉得不可理喻的事情,但是我有做出一件超出底线的事情么?初一和徐家闹出的事情,我才知道不久。”相比较陈北海的冷漠,她则是显得非常的柔情。
陈北海冷笑一声说道:“如果我查出你在我儿子身上动过手脚或者参与了C市徐家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像是一个警告,也是他最后一次对她的耐心。
陈北海说完,挺直一些微微佝偻的腰向山下走去。
“北海,几十年了,为什么你从来不相信我,为什么觉得什么恶毒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就真的从来没有在乎过我吗?哪怕是一点点。”看起来风韵成熟的美妇人,这刻像是失恋后的小姑娘,她泪流满面的看着那个背影,声音哽咽。
陈北海没有回头,他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美妇人的眼神变得复杂,失望、悔恨、甚至在心底隐藏的很好的那些最为恶毒的念头,在这一瞬间像是惊涛巨浪一般在她心里翻涌。
“陈北海,这次以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我也会让你在下半身中愧疚一辈子。”她自言自语的说着,用手轻轻的擦掉眼角的泪痕,目光阴鸷的像是一朵长在丛林暗处,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食人花。
陈初一躺在床上,一支快要燃烧尽的烟在他的手指间升起一缕缕的烟雾,在空气中像是压的很低的云层,陈初一双目无神大的看着弥散开来的烟雾,有关于他和张佳春的回忆像是洪水猛兽一般肆意的在他心中席卷而来。
在那些回忆中,陈初一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不会水的旱鸭子,每一次都是快要被淹死时的绝望,可每次都是在淹不死中的痛苦。
一阵刺痛让他的神志变得清醒,陈初一赶紧扔掉烫到手的烟屁股,在家蜗居了这么些天,他决定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