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载沄道:“莫非孟公只是随意涂鸦之作,并没有认真么?”
岳天霖断然说道:“不是,这幅画勾勒细腻,用色精美,看得出是心血之作,为何只有题诗却如此粗糙?”
他目光闪动:“我想只有一个解释,必是孟公在题诗中有所隐喻,等着有缘人来解开他的谜底。”
韩载沄点点头:“岳兄说的有理,那这首诗的谜底是什么,岳兄解开了么?”
岳天霖长叹道:“只怪我才疏学浅,琢磨多次也未能解开,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韩载沄默然片刻,笑了笑:“岳兄不必着急,慢慢想来总会有解开谜题的一天。”说着携了岳天霖的手重回席边坐下,笑道:“酒菜还没有动过,等明日贵客登门,就不能陪岳兄畅饮了,今日务要尽兴。”
酒过三巡,两人谈意正浓,忽见小丫鬟萍儿走过湖中弯弯绕绕的九曲长桥,到近前请了个安,笑道:“少奶奶说,这湖心夜里风大,恐着了凉,请少爷早些回去,也莫要耽误了岳先生休息。”
韩载沄说了一声“好”,先打发她走了,回首对岳天霖笑道:“岳兄都听见了?发号施令的来了,小弟不能不照办,就此散了吧。”
岳天霖叹道:“我见韩兄对嫂夫人言听计从,竟像是乐在其中,我一个独身之人,实在不能理解这是福是祸?”
韩载沄大笑道:“等岳兄也有了一位要管你的人,再自己去体会是福是祸吧。”
月映枝头,当韩载沄走回房间时,许绣氤正坐在灯下,绣着一幅仙鹤祝寿图。一抬头看见他回来了,便放下手中的银针,含笑迎了过去。
韩载沄拉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皱眉道:“你的手这样凉,怎么不添件衣裳?秋格也太不仔细了。”
许绣氤笑道:“我倒不觉得冷,秋格也跟着忙乱了好些日子,是我打发她先去睡了,你不要说她。”
韩载沄又望了望她搁在灯下的绣品,柔声道:“这些日子也累得你不少,只怕自明日起还要麻烦些。绣品的事尽可以交给针线上的人去做,你不要再亲历亲为,免得熬坏了身子、眼睛。”
许绣氤笑道:“这也是最后一幅,好在明日就可完工了。我想着过几日就是云老太爷的大寿,他家的老夫人最疼我,还记得我刚嫁给你的时候,多少人在背后说闲话,只有她喜欢我,替我出头。所以,虽是你备下了贺礼,我却不能不单独有所表示。”
接着,她又笑道:“方才和岳先生谈的好吗,他没有生气了吧?”
韩载沄道:“岳兄本是温和之人,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许绣氤浅浅笑了笑,忽然皱了皱眉头,似是欲言又止。
韩载沄有些奇怪:“怎么了?”
许绣氤道:“我看这位岳先生有点怪,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咱们。”
韩载沄笑道:“不能吧?岳兄心智淳朴,是个很简单的人。”
许绣氤道:“我不是说他心眼不好。小荣告诉我,有时候夜里会听见他房里有女子说话的声音,虽然声音小,但确是女子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