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载沄愣了一下,失笑道:“不会吧?以我对岳兄的了解,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听许成说,他连对小荣都处处避让,生怕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哪里还有胆子敢来个‘金屋藏娇’?”
许绣氤道:“我也不敢信。可是有一次我路过学堂,想着不惊动他们,悄悄地进去看看小五小六是否用心,结果就看到了一件怪事。”
韩载沄有了兴趣:“是什么怪事?”
许绣氤道:“当时岳先生一边念书一边往前走,小五淘气,偷偷跟着他把香炉灰撒在他身后,然后我就在窗外清清楚楚地看见岳先生的身后有了几只脚印。”
韩载沄道:“脚印?莫不是他自己不小心踩到的香灰?”
许绣氤道:“怎么会呢?他一直往前走,到门口转了个弯又从别处绕回去了,并没有原路返回。何况那几只脚印很纤细,长不过六寸,绝不是男人留下的。”
“而且,脚印就只慢慢地印出了几只,就好像是有一个在暗中跟着他的人突然有了警觉,凭空就消失了。”
韩载沄道:“听你这么说,倒真的奇了。”
许绣氤道:“世上多有妖邪之说,若说他是被狐仙古怪缠上了,我看着却又不像。岳先生气色很好,倒并没有疲弱之态。”
韩载沄沉默片刻:“此事你既发现了,我们以后多多留心就是了。”
许绣氤道:“还有,小荣说岳先生房中挂了一幅画,画的是一个花园,还有一个背着身子的美人。岳先生很看重这幅画,小荣替他打扫房间的时候,只要不小心轻轻碰到了,他就很紧张。”
韩载沄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你莫不是怀疑,他房里说话的女子,就是这画中美人变化的吧?他紧张这幅画,倒不是为了那画里的美人,而是另有原因。”
许绣氤道:“哦?是什么原因呢?”
韩载沄从未有任何事瞒着她,便把岳天霖所述画卷的来历、作画人的身份、画中的题诗之谜都细细告诉了她。
许绣氤听完,沉默良久,方叹了口气:“孟公虽已仙去多年,我幼年时却也知道他的名头。若不是他当年施行的新政,我家的二十亩地早被那些有钱有势的兼并了去。我爹说过,孟公是百姓的恩人,天下人都不该忘记他。”
她想了想,又问道:“岳先生说,这首诗里面藏着一个谜底?”
韩载沄点了点头:“是,可惜岳兄并未解出,我在回来的时候想了一路,也未得其解。”
许绣氤拉着他的手走到了书案边,又移来烛火,铺好一张纸,把一支笔塞到他手里:“你把这首诗写出来,让我看看。”
韩载沄愣了一下,禁不住失笑道:“我们两个大男人都想不出,难不成你倒有主意?”
许绣氤轻轻瞪了他一眼:“既然你们都不会,我就是解不出谜底,也并不丢脸啊。”
韩载沄轻叹道:“那好吧,多一个人试试也好。”